影很耳力敏锐,阿步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悉数进了他的耳中,“谁?是谁在偷听。”
“可能就是个路过的人吧,影哥哥,你也太不小心了。”说话的人是个懒散的女声,声音柔媚到人的骨头都要酥了,“连周围有没有其他人都不好好确定,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出来。”

影道:“快追上他,bck的秘密,可能被他听到了一些。”

女人道:“早跑的没影了,我们现在身体都大不如前,不适合在这个位面再做任何剧烈运动了。况且就是个普通人,听到了,对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阿步一口气跑到了地铁站,坐最后一班末班车离开。

到了家里还惊魂未定,把门窗都反锁上,依旧是久久不能入睡,满脑子都是漆黑一片中混混临死前惨烈的叫声。

噩梦挥之不去,根本就睡不着。

翌日去上工。

昨晚出人命的巷子,果然被围上了一层警戒线,大早上吸引了很多人围观,大部分都是买早餐路过的大爷大妈。

过了一会儿人群被驱散,警戒线附近根本不让靠近。

阿步远远看着,压根不敢上前。

昨晚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噩梦般挥之不去,迫使他加快了脚步。

“老板,是不是病没好?没好就去休息,知道吗?”阿步一进餐厅,就发现宋灵病情好像加重了。

脸色白的吓人,眼睛涣散空茫。

宋灵习惯了每天忙忙碌碌,早起就钻进后厨。

经阿步提醒,有点迟钝的意识到身体可能还没有恢复,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休息,腼腆的浅笑挂在脸上,“应该快好了,大体只是普通的感冒。”

“我看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最近老生病,老这么扛着也不是办法。”阿步提醒道。

宋灵觉得挺有道理,和阿步商量一下。

下午的班和晚上的班让阿步和凉兮代替,她上医院去挂号做个检查,本来阿步想陪着她去的,但是餐厅确实人手不足。

宋灵婉拒后,阿步便没有继续坚持。

好像确实不是什么大病,下午做了几项常规检查,各项指标都挺正常的。医生觉得宋灵是疲劳过度,导致免疫系统下降,让她好好回家休息。

开药也只开了一些滋补类的中成药。

吃过药之后的宋灵,窝在小床上睡的晕沉沉。

傍晚,凉兮帮宋灵量了体温。

还在发烧。

凉兮着急上火的三叉神经爆跳,差点就打120急救了。

宋灵虚弱中,把病例给她看,“医生说我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息就好。”

“今晚我留在这里陪你,我们两个都瘦,挤一张单人床应该够。”凉兮不放心她,决定留下来陪她。

“嗯。”宋灵想这张小床都能装下她跟江玄霆,放下她和凉兮肯定绰绰有余。

倦意袭来,她酣睡在床。

睁开眼的时候,窗外艳阳高照。

小窝没有安装空调,虽然有电扇。

但是不敢开,怕宋灵着凉。

凉兮热的的狂吐舌头,半只脚伸到床下,踏着地板汲取凉意。

枕边的另一个人,完全经感觉不到夏日的热浪。

她睁开眼睛,瞳孔到了无法聚焦的地步。

似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雾霾,看什么都是死气沉沉的,心跳似乎也变得格外缓慢,呼吸很微弱。

她对外界的感知失灵了,五感变得十分迟钝。

连凉晨起睡不老实从床上摔下去的巨响,都没有听到分毫。

半个小时后,凉兮双手落在她的脸颊上揉脸蛋,“灵灵,别赖床啦,我给你做了爱心早餐,快起来尝尝。”

“辛苦了凉兮,等吃完早餐,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医院,我感觉很不好。”宋灵根本没有胃口,只是不习惯拒绝别人的好意。

身体像是沉入了地狱,在一片荒凉中沦陷、枯竭。

死亡的藤蔓紧紧缠绕在她的双腿之上,要把她往地底最深处拉扯,就好似两年前一般。

她能感觉到,自己要死了。

身体机能在退化。

可她不想死,想活

必须要想办法,她要活下去。

她想活下去,餐厅还没有升级到钻石,她怎么可以死。

她还没有带着阿步、凉兮发家致富,宁城的爸妈如果知道她死了也会很难过的

凉兮冲去后厨把刚做的三明治和温好的热牛奶拿来,“第一次做早餐,不许说不好。”

“凉兮做的不可能不好。”宋灵嘴角微微上扬,在三明治上大大的咬了一口。

细嚼慢咽的吞下去,脸上笑意清澈。

凉兮看到这甜美的笑容,感觉心都要化了,心想自己做的黑暗料理终于有人欣赏了,欣赏她的人还是个做菜超好吃的大厨。

三明治吃了三分之二,牛奶喝了小半杯,看着没什么异常。

至少

能吃能喝?

至少宋灵自己是这么觉得,刚才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喜悦在凉兮脸上遮掩不住,她也在想着,灵灵应该是没事了,接下来按照疗程把医院开的药吃了,身体会慢慢恢复健康的。

宋灵的胃在某一个毫无防备的瞬间,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一般的剧痛、痉挛。

“哇—”

张口狂吐,吐得除了早餐。

还有鲜红的血液,血腥气扑鼻。

粉绿的被子上染上了鲜红,刺目异常。

宋灵胸口气血翻涌,被涌到喉头粘稠的液体堵的几乎说不出话,“凉凉凉兮。”

“我在呢,灵灵,你怎么了?难道我做的真是黑暗料理不成,你随便吃点就这样了。”凉兮这一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惊恐万状,最好的朋友在自己面前玩命一样的吐血。

她要吓死了,头发一根根的竖起来。

宋灵合上眼的那一刻,还在担心吐血的样子太恐怖,吓到凉兮,“不怪你是我自己”

下一秒,失去意识。

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消失,耳边传来了救护车急促的鸣笛声。

时间在她的世界里加速了,很快又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嘴上应该是放了氧气面罩,所以呼吸很困难。

没办法说话。

耳边还有凉兮近乎撕裂的哭声:“她出现室颤?不是濒死,或者有心脏毕竟的人才会室颤,医生,这怎么可能,她她只是发烧啊,怎么会那么严重。”

“我们也不知道病人的情况,不过初步判断,可能是被投毒了,这些都是中了剧毒后的反应。”医生无奈的解释,拼尽全力抢救着那个被死神勾住了衣角的瘦弱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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