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帅脸色如常,仍在蛮横灌着掺有浓痰的尿液,丝毫没有半点恶心感觉。
戎装十年,历经生死。

他曾在茫茫大漠中孤军奋战,深陷重围,缺粮断水,在那种环境中,你才会知道,能喝到自己的尿液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为了突出重围,把重要情报带回来,他会吃下能吃的一切,喝下一切能找到的水,动物的尿液,乃至新鲜粪便中能挤出来的水分,他一点都不会放弃。

这就是战士!

任务高于一切,国家安危重于一切。

小小一杯尿液,算得了什么?

“咳咳呕”

叶昌铭被憋得脸色涨红,呛得连连咳嗽,可陈帅才刚刚松开手,他就完全不受控制的剧烈狂呕起来。

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张力威本来还能勉强坚持,可看到满地污浊的呕吐物,他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巴,冲到过道尽头的窗户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卫生间内,五人挤成一团。

叶家三人对着马桶,轮番狂吐不止。

白家父子对着垃圾桶,吐得浑天暗地。

足足持续了五分多钟,五人才相机走出卫生间,一个个眼睛红红的,连眼泪都憋出来,可见呕得多么厉害。

“呕。”

此时,叶昌铭仍在弯腰狂呕不止,过道中弥漫着难闻的酸楚味道。

“呕。”

看着那满地的污浊呕吐物,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酸腐味道,五人又一次被恶心到了。

唯独陈帅,依旧云淡风轻。

半晌,叶昌铭终于勉强止住狂呕,艰难直起腰来。

“叶少,味道如何呀?”

“对了,我忘记告诉叶少了,那个纸杯是我昨天用过的,我记得我丢在卫生间的垃圾桶里了,不知怎么会出现在客厅地面上,是不是你们搬家时不小心弄出来的?”

陈帅笑眯眯的看着叶昌铭,可那笑容中却吐着一股子冷意。

要折磨,就一次折磨过够。

给他搞出高朝,搞出心理阴影,让他见到他就哆嗦,再也不敢在他面前作死。

“呕。”

叶昌铭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刺激?

再次扶着墙,撕心裂肺狂呕起来。

他的胃里早已吐空,呕得那么痛不欲生,却也只呕出了一些酸水而已。

又足足呕了两分多钟,叶昌铭才再次直起腰来。

“叶少,我刚刚才想起来,我昨天好像没用纸杯耶”

“王八蛋,你敢耍我。”

叶昌铭发疯似的冲了过来,伸手去掐陈帅的脖子,完全不记得,陈帅认识白崇虎和白景良,更不记得他是个打架高手。

“滚。”

陈帅抬起脚,狠狠的踹在叶昌铭的肚子上。

他这一脚,可是不轻,叶昌铭直接被踹的倒飞出三米多远,身体弓成了一个大虾米。

“砰。”

叶昌铭跪趴在地上,捂着剧烈抽搐的胃部,痛得脸色蜡黄,满头大汗。

陈帅的这一脚,让他五脏六腑有如移位一般,胃里翻江倒海,喉咙血气翻涌。

他的脑子也是晕晕乎乎,嗡嗡直响,仿佛有无数只苍蝇在脑海里嗡嗡叫过不停。

叶昌铭可以发誓,从小到大,他从来不曾受到过这种屈辱,也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暴力打击。

感觉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叶昌铭终于抬起头,用两只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陈帅。

“姓陈的,你这个野种,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叶昌铭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恨意凛然,恨欲生撕了陈帅。

陈帅摊开双手,根本没把叶昌铭的威胁当回事。

“姓陈的,你会为你这一脚而后悔的,我保证。”叶昌铭咬牙切齿道。

“该考虑后果的是你,该后悔的也是你。”白崇虎接过话茬,不怒自威道。

“白白老。”

叶昌铭猛然转醒,赶紧爬起身,深深弯着腰,毕恭毕敬,诚惶诚恐。

纵使白崇虎是让他喝尿的帮凶,那又如何呢?

白家,庞然大物。

叶家,蚂蚱蝼蚁。

得罪了白崇虎,不仅他在东海会寸步难行,叶家也会付出惨痛代价,甚至不复存在。

他的美好生活,他的荣华富贵,全在白崇虎的一念之间。

反观陈帅,则是连连摇头,失望至极。

叶爷爷一生傲骨,铮铮铁汉,他的后代,怎就如此不堪呢?

气节不在,何其悲哀?

若是生活在战争年代,这种人铁定是个可耻的汉女干。

无药可救,那就干脆一次把他打服气。

以后,大家河水不犯井水,他做他的启珩装饰副总,他和叶曼灵过他们的小日子。

“叶铭豪,该继续下一项了。”陈帅俯瞰着卑躬屈膝的叶铭豪,淡漠说道。

下一项,跪着爬出去,爬过菜市场,绕广场一圈,沿途还要自报家门。

比起喝尿,这种羞辱更让人难以接受。

“姓陈的,你当真要逼我跟你不死不休吗?”

叶昌铭腾直起腰来,怒目而视的看着陈帅。

不死不休?你也配!

206室内,魏小华和魏小勇都情不自禁的翘起嘴角,满脸轻蔑之色。

白崇虎则是连连摇头,一脸怜悯的看着叶昌铭。

他是堂堂国帅,放眼整个东海,谁敢与之为敌,谁又能与之为敌?

白家不行,赵韩也不行,东海政界的那些大佬同样不行。

小小叶家,小小叶昌铭,他哪来的底气说出如此猖狂言论?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先把赌约兑现了。”

陈帅仍是一脸淡漠,根本没把叶昌铭的威胁当回事。

“姓陈的”

叶昌铭气的脸色铁青,恨欲杀人。

“白某已经三十多年没给人当过赌约见证人了,你敢毁约就是不给白某面子,叶少确定要这么做吗?”

白崇虎紧盯着叶昌铭,面无表情说道,“如果这样,白某就只能腆着老脸,重新出山,带着东海地产界同仁,去找叶家当家人好好理论理论了。”

地产和装修,联系紧密,如果白崇虎真这么做,那叶家可就真要跟装修产业彻底说拜拜了。

如果这样,周晓梅非得把他赶出叶家不可,甚至,就连他爸爸也都会一起被赶走。

没有叶家,他叶昌铭算个球呀!

“——”

叶昌铭一脸“幽怨”的看着白崇虎,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这般不遗余力的帮这个孤儿野种。

莫非,这个野种是他的风流种子结出的果实。

“叶少,请吧。”

陈帅伸出右手,满脸戏谑的看着叶昌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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