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南江农场。
烈日当空,恶毒的阳光似乎要把勤劳的人们晒成肉干,李毕胡带领三个助手正在南江农场的一条水沟里细心地排查,他们的目标就是著名的野败。野败是改变水稻品种的关键,找到了野败,李隽计划的杂交水稻方案就有可能实现,要是找不到,就不可能实现。

解决粮食危机,让老百姓都吃上饱饭,提高产量就势在必行,因而李毕胡深知他的责任重大,带领助手不停地排查,寻找近乎稀少得迹近传说的野败。他们努力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发现野败,这并没有降低他们的热情,反而更加积极地寻找。

要在无穷无尽的植株里去寻找可以使用的野败,和大海捞针没有什么两样,中国杂交水稻之父为了这株野败费去了六年多时光,其困难是可想而知的。

李毕胡抬头望了望天空,头顶上的太阳正在肆虐,嘀咕了一声:“这么恶毒的太阳,还让不让人活?”海南地处亚热带,太阳是很毒的,不能怪李毕胡,实在是热得有点难受。李毕胡拔起塞子,以嘴就着竹筒喝了一口水,赞道:“好喝。”猛喝几口,道:“你们也歇会吧。太热了,不要中暑。”

助手也是累得够呛,以手抹汗,道:“比太阳比临安的毒得多了,真不是人受的。”

“热是热了点。不过,趁这热天可以再赶一季晚稻。要是我们运气好,早点找到野败的话,还可以赶上晚稻。”李毕胡不无焦虑地道:“就是不知道天公作不作美了。”

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一个姓赖的助手道:“准成。我有预感,应该可以找到了。”

他还真有点乐观,逗得李毕胡笑起来,道:“这事可不好说,你别想得太好了。”

一个花的助手,道:“今天不成,明天再来。只要我们不放弃,一定能够找到的。”

他的话信心十足,李毕胡点头赞同道:“对。你有这种想法,我们还有干不成的吗?你们不要怕苦,这可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要是我们做成了,从此以后,老百姓都能吃上饱饭,就是再苦再累也是值。”

三个助手赞同地点头。

“啊!蛇蛇蛇!”赖姓助手尖叫起来,跳脚而逃。

“蛇?哪里?”花姓助手四下张望,道:“在哪里?”只见一条斑斓巨蛇,足有五尺长,正对着他们昂着蛇头,吐着火红的信子,眼睛立时放光,吼道:“抓住它,炖锅汤慰劳一下我们也是好的。”原来他是个饕餮客。

好象见到美味的叫花子一样冲了过去,手里的棍子朝着蛇头上砸了下去。棍子其快如风,蛇虽然敏捷也是没有躲过,正好打在蛇头上,蛇翻卷着身子逃走了。花姓助手哪里会放过,撒腿就追了上去。

要知道海南这种亚热带地方多蛇虫,一个人很危险,李毕胡三人怕他有什么闪失,也跟着追了上去。

风姓助手也是个饕餮客,边追边叫道:“好大一条,可以炖一大锅,好好吃上一顿。这蛇汤很是补人,喝上几碗,这些天的疲劳也就没了,可以接着干活了。”好象一大锅美味的蛇汤在等着他似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蛇头上挨了一棍子,有点晕晕乎乎的,逃得也不算太快,不一会儿功夫,四人就追到身后了。赖姓助手的棍子对着蛇身就砸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蛇尾上,蛇发急了对着一个洞就蹿了过去,一下钻了进去。

赖姓助手看着洞口,不无遗憾地道:“这洞很深,给它逃了,真可惜。”

风姓助手摩拳擦掌地道:“没关系的,这好办。我以前可是抓蛇能手,这点事难不住我的。”走到洞口一打量,道:“你做好准备,蛇一出来朝七寸上招呼,不要打其他地方。”也不等李毕胡他们有所表示,手里的棍子对准洞里就捅了进去,一边捅一边道:“你还想钻洞,看你怎么钻?你就是钻到阴曹地府也要把你捅出来。”

“打蛇随棍上”这句话是不对的,记得小时候用棍子捅钻进洞里的蛇,蛇并不是顺着棍子爬上来,而是从地上逃跑。只要配合好,一个人捅,一个要准备好,蛇一出洞一棍下去,打在七寸上包准它跑不了。

风姓助手一阵乱捅,蛇发急了,一下蹿出来,赖姓助手一棍子下去,正好打中七寸,蛇在地上翻滚起来,再也跑不了。风姓助手手一伸,捏住七寸,笑呵呵地道:“想从我这种抓蛇能手的手心里逃掉,门都没有。”非常得意,好象捡到宝似的,道:“收工之后找棵树用竹钉钉在树上,把皮扒了,炖一锅汤,可以好好吃上一顿。”

李毕胡也是笑呵呵地道:“今天的收获还是不小嘛,至少晚餐丰盛了许多。我买酒。”

赖姓助手想了想道:“我去买点野味,凑成一桌,好好解解馋,解解疲劳。”

花姓助手道:“这些天忙着找野败,着实有点累了,我就露一手,好好整治一桌,犒劳犒劳一下我们。”他烧得一手好菜。

风姓助手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除了抓蛇,没有其他的长处,就跑腿打杂了。扒蛇就归我了吧。”边说边把绳子塞进蛇嘴里一拉,把蛇牙拉掉,捆起来,提在手里,非常高兴。

李毕胡的眼睛突然放光,直勾勾地看着前方,道:“天啊,真的真的是是是野败?我没有做梦?”

三个助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可不是嘛,好几十株野败不正在前方三丈处吗?四人一天到晚都在想着要早点找到野败,可一旦梦想成为现实一时之间又转不过弯来,直愣愣地看着野败,眼睛都不知道转一下。风姓助手手里的蛇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过了好一阵子,发呆的人们方才梦醒,一齐欢呼起来:“哦,野败!野败!找到野败了!找到野败了!”叫到最后,相互拥着激动得哭了起来。

欢呼的饮泣声回荡在这片空旷的田野上!

李隽得知这事之后以玩笑的口吻评论说:“事实证明开发技术总是那么困难,剽窃技术总是太简单。杂交水稻技术这种尖端技术,开发起来涉及的学科很多,很困难。但是,剽窃起来却是很简单,别的不说就连野败都比老袁来得容易。他费时数年,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一株,而我只用了一个多月时间就找到好几十株,比他容易了千倍都不止。要是老袁知道这事,不知道会做何想法?会不会感到有点气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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