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枯草拍掉子轩的手有些尴尬摇头道:“有我师父在,我怎么可能有事。”一句话道尽心中事。
夏枯草站起身来转了好几圈,惊讶道:“竟然一点都不疼了!”

那嘴角隐隐的抽痛,只有自己了解,石寒水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不点破,他只不过是输送真气让她还魂,那伤口依她现在无半分修为的状态,可没有自己愈合的本领。

石寒水先前搭上她的胳膊就发现了,那一蹴而就的圆觉功法竟被一朝散尽,她也是太敢牺牲,没有修为就抵不住半点法术的攻击,遭殃的只能是她!

她倒是毫不介意一般,石寒水走在前道:“是该去见见它了!”

“师尊口中的它是谁?”众弟子皆为好奇。

“它就是它!”如此霸气的回答,前所未有,夏枯草吐吐舌头,不愧是她师父,这能算是回答吗?

只是看他坚毅的步伐,便知定不是普通之物。

那三个小鬼见白骨精被收,也是拍手叫绝,隔着老远跟夏枯草庆祝喜悦,夏枯草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们三个好会跑,让他们找个人,找到现在都没有结果,如今好了,在那边神神道道的看着她拍手笑,惊悚。

他们大抵是怕着师父,所以不敢靠近,夏枯草只能另寻机会再问。

那洞口如今大开,再无把守之人,虽然像血盆大口看着毛骨悚然,但是石寒水在这里就是一颗定心丸。

穿过那洞口,里面不是一目了然的情况,竟还密布着多条隧道,这很像老鼠洞,狡兔三窟,四通八达。

夏枯草仔细嗅了嗅味道,真臭,果然是老鼠洞。

“师父,之前这里出现过一只鼠妖和一只尖嘴龙,后来他们逃窜至此就不见了踪影。”夏枯草将先前所发生之事讲给石寒水听。

石寒水点点头:“我闻到了气味。”

“师尊,那这么多条路,我们该走哪一条,会不会有诈?”谦炎虽疑惑但依旧是小心翼翼地问。

“这里有五条洞,要不然我们分五个队,各自进去,看看最终在何处汇合!”振敞君稍有疑惑的道。

“师兄我认为不妥,那鼠妖和尖嘴龙的功力我们都已经见识过,如果我们分开行动,那他们若此刻分开攻击,岂不是得不偿失?”龙窝君稍有担忧,不过担忧并不无道理,若是被两个功力强大之徒逐个袭击,定然损失惨重。

就在此时,隧道之内竟然发出阵阵呵呵大笑声,那声音尖锐嚣张,这声音却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就如这隧道一般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笑声似嘲笑,似引诱,似魅惑,像是***。

“我去追!”吴骷髅满脸愤怒,拔剑就要去追。

石寒水淡淡地阻止了他:“不用急躁。”

吴骷髅不解:“那依师尊看,该当如何?”

振敞君上前一步轻声道:“我看这笑声不简单,似知道我们的对话故意引我们上当。”

”对,这一看就是计谋,既然他们如此处心积虑想分散我们,我们偏不让他得逞。”子轩立马开口。

吴骷髅收起剑,抱拳鞠躬恭敬地道:“谨尊师尊的吩咐,是弟子莽撞了?”

“无妨,这声音既然能穿过这所有的隧道,且音量变化不大,既表明它们必然互通,声音才不受阻隔,否则总会有强有弱。”

石寒水微摆手,自是毫不介意,他上前一步道:“这次是各位弟子下山历练的机会,本不该我出手,可情况危急,且收到求救信号,如今前面还有未解之谜,为师在此多有不便,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为师不作言语,不作跟随,但你们心中有谱,我并未远去。”

他的话让众人惊讶心慌,又备受感动,他所说不假,本是历练,如今求助就是技不如人,怎敢再靠着师尊破解那锁魂阵之谜?

振敞君等人手握着剑受教道别:“多谢师尊照拂,弟子们谨遵师命,定不负所望。”

夏枯草看着石寒水消失的身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明明刚刚还觉得天塌下来都有人顶着,再厉害的妖魔都不怕,可这会就像晴转多云的天气,师父这个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振敞君举起剑给大伙打气:“路在脚下,虽有牵引之人,但走出何种路还得靠自己,切不可灰心,敌人就在眼前,兵临城下,退缩不得,大家要鼓起勇气,我们生来就为斩妖除魔,相信自己可以的!”

夏枯草甩甩头发,给振敞君点了个了不起的大拇指,师兄说的对,总不能事事都靠着师父,自己总要学着长大,师父救了她的命,总不好再指望他带她走人生剩下来的路吧,这恩情一辈子都还不清。

夏枯草跟随在众人身后,随机走了一条隧道,大家团结一致,众志成城。

石寒水一离去,隧道又变得幽深黯然恐怖起来,每个人都御起了亮光,这才驱走了那黑暗。

突然所有人手上的亮光瞬间熄灭,像是被人吹灭一般,夏枯草感觉有人站在了她前面,她伸手触摸轻声道:“是谁?”

那尖锐的笑声再次想起,天旋地转间夏枯草感觉自己的身体似被人揉成了个球,被人扔在空中,有落地之势又被人一脚抛死,滚落不停,实在是太高强度的运动,夏枯草啊啊大叫,抱头保命。

“不要踢脸啊,不要踢脸啊!”

叫声虽大,那人却充耳不闻,须臾有讥笑声:“黄毛丫头,敢让你鼠爷爷丢脸,你还敢叫喊不踢脸,不踢花感觉配不起你!”

说完澎一脚揣在夏枯草蒙脸的双手之上,咔擦,她听到了自己指关节扭曲的声音,鼻子瞬间剧痛,血流如注,从空中翻几翻掉落在地,夏枯草艰难的用那手指硬撑住自己,输了功法不能输了人。

夏枯草摸了一把血顿怒:“你爷爷的,我干不过你,我诅咒你,诅咒你死后灵魂被五马分尸,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十个手指连着心,手指骨折,可想而知的疼痛,这一番叫骂好似让她舒服了许多。

“叫你嘴硬,你就是用这手吹的那鸟笛,对吧?”这声音透着阵阵寒冷和些许的阴阳怪气。

还不等夏枯草回答,哐一声,一个铁球一样的东西再次砸向夏枯草撑在地上的双手,“啊”蚀骨的痛让夏枯草无法忍受不得不哭喊出来,丢脸也顾不上了。

手指像是被砸成了喳喳,骨头都砸绒了,这痛天下有几人能承受?

石寒水被自己的怒气给惊到了,他动怒了,头一回,动如此大的怒气,手上的力道竟不知何时变得如此的大,几乎带着毁灭性的侵蚀力量,将那得意忘形的鼠妖掀翻在地,红色的火焰铺满整个隧道,那鼠妖就在这红色火焰中瞬间化为灰烬。

如此强大的灭亡力量惊呆了夏枯草,只见远处那人怒气冲冲,全身有着不同于师父的戾气,他的眼中似容不得任何沙子一般,手上更是有毁天灭地的本事,这不是往日的师父。

夏枯草怯怯的喊了一声:“师父!”却未有人回答。

空中再次传来那催魂的声音,这个声音在蚀骨阵中曾出现过一次,那时他笑意盎然的说好极了,如今他依旧笑意盎然的说:“好极了,我终于等到了你!”

夏枯草震惊,这个人是谁,话中又是何意?是等到了她还是等到了师父?

石寒水那戾气的眸幽深不明:“等到我是你的荣幸,由我亲手结束你的性命,你才不会觉得来这世间白走一遭,毕竟你的族人全部是由我毁灭,只不知为何有人想要独留你一个?”

这对话云里雾里,夏枯草一句也听不懂,如今的师父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哈哈,那又何尝不是,我等你可是等了千万年,非要我屠城你才出现,你看,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那人语气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倒是师父却脸色沉重,戾气越来越重。

他走过夏枯草的身边,头也不回,不曾对她询问一句,不曾看过她一眼,似乎,他只是从妖魔手中救下了一个普通人,这个普通人往后的死活与他无关。

夏枯草接受不了,她祈求似的喊了一声师父,手指从他的白袍边角划过,只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并抓不住分毫。

即使如此卑微,那人也未曾停留分毫,只道:“自己疗伤,别跟着掺和。”

这语气俨然她已经是个局外人,可刚刚明明师父不是这样说的,他重视这里所有弟子的感受,关注弟子的成长,不似现在的他,言语冰冷,眼神更是吝啬去看她。

心好痛,痛的滴血,一瞬间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要不就倒地装死?可是再扭头,那人已消失不见,看来没必要了!

眼泪不经意的滑落,掩饰不了她此刻的脆弱,身后远远地有人呼唤她的名字,这声音很熟悉,是子轩,是振敞君师兄,他们不顾危险来找她了,可是那个她最在意的人虽救下她,却又冷冰冰的抛弃了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可能这才让原本的师父,这些日子是她理解错了,会错意了,偶尔觉得师父温柔了,原来一切都是幻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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