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枯草摆摆头,让自己打起精神,不至于昏死过去,眼睛虽然看不清楚东西,嘴里依旧倔强地嘲讽道:
“怎么,说不赢就动手?你以为你是个男人我就怕你,你前门牙只掉了两颗看来没让你涨教训,今天你不打死我,明天我就让你满口掉牙!”

狠话一时说一时爽,时时说时时爽,骂完了夏枯草感觉全身舒畅,这种王八蛋玩意不骂就是长了他威风。

“找死!”吴老头子听她提起昨夜的事顿时火冒三丈,怒气冲天,捡起地上的木棍,冲上来一脚踢在了夏枯草的肚子上,夏枯草直接被踢倒在地,两旁的壮汉迅速撤退。

吴管事气势汹汹拿着木棍像砸西瓜一样,恶狠狠地咬着牙齿,双目突出,面部狰狞的一下一下的使劲打在夏枯草的身上,头上。

每一下都是用了全力,每一下都留下了印记,每一下都让夏枯草吐一口血。

夏枯草没有求饶,即使五脏六腑都像被打碎,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只是闭着眼睛双手抱着脑袋,胳膊挡着脸颊,蜷缩着身子尽量承受着。

“不要,不要,吴管事,求你放过她,放过她,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只求你绕她一命。”

夏枯草本以为就这么死去了,可女人的哭声求饶声让昏厥的夏枯草不得不强打起精神,睁开看一眼,她要确定这个声音是谁,是不是她心中最担忧的那个人。

当夏枯草看到和她一样狼狈的碧晨时,她的信念轰然倒塌,是碧晨,她衣衫褴褛,嘴角淤青,头发杂乱无章。

此刻正跪在吴管事面前,双手扯着他的裤子,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求饶,不知是为自己哭还是为夏枯草哭。

夏枯草的眼睛酸涩,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碧晨发生了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本该蹲在角落的她却为了自己暴露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她的胆子那么小,那么小,老鼠都怕的女人,世人为何对她如此残忍。

周围的男人女人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同情她们,夏枯草心中那股邪念突然从心底蹦发,她恨。

夏枯草咬着牙齿,用手抹了一把血,声音微弱的道:“碧晨,不要求他,不要答应他任何条件,若牺牲你来成全我,我宁愿死去。”

说到这夏枯草努力的不让自己掉下眼泪来,忍住,一定忍住,若她也哭,碧晨会崩溃的。

最后只得低下头任眼泪默默地落在地上,虔诚的忏悔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

“不,不,小草,我不怪你,是我们命不好,你不要说话,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求你不要死!”

碧晨说完跪着爬过来抱着夏枯草的头嚎啕大哭。

鼻涕都糊在夏枯草的头发上,嘴里只念叨着:“你不要死,不要死,我没有亲人在世上,你不要死,否则我活不下去了!”

碧晨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这也是她唯一的信念,夏枯草感觉很温暖,很温暖,心里的恨意突然加深,身上的戾气更重。

“好一对姐妹情深,你不是很牛吗,很能跑吗,你真该亲眼看看,我蹂躏你姐妹的样子,好爽,真的好爽,我最喜欢听她哭着喊着在我身下扭动着的样子,哈哈哈”

吴管事说着肮脏的话,引得周围的男仆也哈哈大笑,浮想联翩,她们姐妹二人就像被人剥了衣服当众游街。

碧晨更是头都抬不起来,只是不停地哭泣,夏枯草的体温瞬间升高,双眸有暗流涌动,被血染红了一样,红光四射被丛林一样的头发挡住,眸中有这在场的所有人。

“下流之徒,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巫族,竟然有这藏污纳垢的地方,难道你这样强抢民女,也没有人管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像平地惊雷在这院中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说话之人,夏枯草的双眸久久不能闭上,她紧握的双拳在极力克制。

男人迈着优雅的步伐,低沉的声线震慑全场,侍卫在一旁大喝:“大胆狂徒,见到太子竟然不下跪,是不是不要脑袋了?”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纷纷跪下来求饶,吴管事看着来人还想再挣扎一番,见所有人都低头,不得已,他也跪了下去。

夏枯草听到太子这个称呼,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她闭上眼再睁开,眸色黝黑,戾气皱减,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没有半点力气。

碧晨衣不蔽体,吓得直哆嗦,夏枯草感觉到了,她双手环抱住碧晨给她遮挡。

一件白色的外衣从天而降,飘飘洒洒的直接落在她二人身上,整个盖住了,衣服上有茉莉的香气。

“我南楚繁华富饶,百姓安居乐业,受周边国家的崇尚,没想到在我南楚境内,竟然还有这么不堪的存在,奴隶也是人,奴隶也有说不的权利。

这简直是对我朝皇帝的一种间接侮辱,这里的人全部扣押一一审讯,有人问起,就说是本太子的意思,这件事我会亲自向族长提,其他人好自为之,这两个受害者带走!”

夏枯草眼角湿润,邪念一点一点褪去,脑海中回荡着那句话,奴隶也是人,奴隶也有说不的权利!

或许就是这句话,让她的信念又重新拾回,人生不尽是绝望,还有活下去的理由。

太子的到来夏枯草绝对想不到,震撼之余是满满的愧疚,昨夜得他相救,不仅没当面致谢,还对他百般怀疑,原来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两个小丫鬟都扶不住夏枯草,走了几步,压垮了两个人,姬子恭走在前面异常难受,很想去伸手将她抱在怀中,可这青天白日闲言碎语,这一抱可就直接将她打入了深渊。

他咳嗽一声,指派了其中一名侍卫不情愿的道:“你去将她背着,你去请这里的大夫!”

姬子恭见人把夏枯草背起,这才松口气,他停下来,看着他们回贵宾楼,他此时要去正殿见巫族族长。

看着夏枯草柔弱的背影心里有股无名之火,待人少之时,他打了个响指,暗卫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姬子恭发怒:“你怎么不早点报告,人差点没了!”

暗卫叹口气:“我这飞一样的速度,天下没有第二个人比我快,这不一见她受欺负就回去告诉你了吗,你怎么这么担心!”

“我让你跟着她是要你保护她,你怎么保护的,搞成这样!”

暗卫立马一脸正气:“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我跟着她不过是怕她是刺客对你不利,她翻墙走的,我怎能放心。

我今天来跟你报告,不过是因为我排除了对她的怀疑,昨夜她蜷缩在厨房里和老鼠为伴,这么凄惨当不了刺客,否则给她的只有我的剑,我可没答应你保护她!”

姬子恭一摆手,头痛的道:“看出来了,你就是我母后的探子,去吧,别出现在我面前,脑壳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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