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发狂的铁狼眼睛突然被药液溅到,显然是大吃一惊,顾不上去攻击凌夜,忙不迭地伸手要去抹眼睛。但是,他的双手现在是硕大的利爪,压根伸不进眼睛部位的缝隙里,只急得嘶吼连连,两只利爪抱着脑袋,一边忙不迭地后退,一边拼命摇晃,就像是想把脑袋上的铁甲脱下来一般。
可惜,那是办不到的。这副铁甲或许是有解脱的办法,但至少这个发狂的铁狼并不知道,尽管晃了一阵又一阵,铁甲也毫无松脱的迹象。

那铁狼又使劲摇晃了一阵脑袋,猛然间停止了一会,然后发出更加可怕的嘶吼,用两只利爪发狂般地敲打着自己脑袋上的铁甲,发出当当的响声。

瞧这样子,是受了更大的刺激,更加疯狂了?

凌夜站在两丈开外,冷冷地看着发狂的铁狼,然后弯下腰来,从地上捡起一块细长的瓷片。打破了那么多大瓷缸,地面上现在多的是这种破瓷片。

他知道这个铁狼为什么会进一步发狂。那些药液是带有猛烈毒性的,没吃过所谓的“玄黄一命散”的人基本上都会抵受不住。这个铁狼虽然肯定是由某个被淘汰的狼卫军受训新兵改造而来,肯定是吃过玄黄一命散,但眼睛这么柔弱的部位接触到这种毒液,十有八九是抵受不住。

尤其是,眼睛里进了这种剧毒的药液,还没法子去抹眼睛,这个本来就已经发狂的铁狼不急才怪了!

估计是眼睛疼得实在厉害,那铁狼使劲敲打了一阵脑袋之后,仰天发出一阵可怕的嘶吼,然后弯腰低头,朝着一个地方发疯般地疾冲而去。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暴躁之中完全不辨东南西北,这般疾冲过去的后果,就是他脑袋上那根又长又尖的铁角狠狠地扎入了一面墙壁。轰隆一声,墙壁崩塌了一块,而那只铁狼则轰然倒地,浑身铁甲铿锵铿锵地摩擦了一阵,便没有了声息。

这只之前简直是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的发狂铁狼,晕过去了!

那些受训者虽然逃开了,但也没跑多远,躲在远处胆战心惊地看着这边。见到凌夜一招就制服了可怕的铁狼,众人都不由得面面相觑,眼睛里都露出了几分敬畏之色。

如果说上一次制服那个发狂的铁狼是侥幸,那这次还是侥幸吗?

若是没有机敏的心思和身手,怎么可能这样又快又脆地做到?

李黑等人远远地看着,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就这么简单?一招制敌?

李黑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好!心思机敏,善于利用周遭事物,直击要害。好!可造之材!”

阙德和段嫣然都点头表示赞同。段嫣然一双妙目盯着凌夜,掩口咯咯笑道:“好一个少年郎,我开始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他立即来到我这边,接受我的指导了!”

胡宽盯着凌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确实是有几分意思,呵呵!”

李黑提高声音叫道:“很好!凌夜,你已经制服了铁狼,现在,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了!”

凌夜看了他一眼,伸手指着那边还被绑在钢铁桌子上的林远南,淡淡的道:“请总教头饶过他,谢谢!”

李黑还没答话,胡宽已然截口道:“绝不可能!这孩子过于胆怯,无法培养成为一个合格的狼卫军,绝对”

李黑也不等他说完,立即打断他的话,大声道:“好!凌夜,我答应你。现在,这个孩子可以放下来了!”

凌夜冷冷地瞟了胡宽一眼,对李黑微微躬身:“谢过总教头!”

胡宽的脸上又浮现出了和蔼的笑容:“李总教头,你不觉得,这样子很不妥当吗?”

“哦?”李黑转头注视着他,脸上神色不动:“有什么不妥当?”

胡宽笑眯眯的道:“首先,那个孩子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狼卫军,没有继续培养的价值,留着他只会浪费上面拨给我们的款项资财。总教头,上面拨给我们款项,是用来浪费在这种废柴身上的吗?”

李黑仍然不动声色:“还有呢?胡大教官,请继续说下去。”

胡宽的眼睛又眯了眯:“其次,这凌夜也是相当的可恶。他明明能够轻而易举地制服这个发狂的铁狼,但却不肯出手,非要等到你亲口承诺之后这才出手。李总教头,你不觉得,这是一种要挟,而且是部下对长官的要挟么?”

李黑耸了耸肩:“那,以你来看,要怎么办呢?”

胡宽笑眯眯的道:“按照我们狼卫军的军规,要挟上司,那就是以下犯上。以卑贱之身,要挟尊贵之上司,罪无可赦!”

李黑哦了一声,淡淡的道:“胡大教官,我问你,我和你之间,从职衔来说,谁是上谁是下?”

胡宽眨了眨眼:“当然你是上司,呵呵!”

李黑点了点头:“很好!上司在场,并且都还没有开口,你这个下级就迫不及待地大声叫嚷,甚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打断上司的说话。胡大教官,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以下犯上,罪不容诛呢?”

胡宽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李总教头”

李黑淡淡地盯着他:“胡大教官,我记得你反复强调的,狼卫军的军规,可是非常严酷不容侵犯的啊!”

阙德和段嫣然都看着胡宽,后者脸上的神情更是精彩:“这个嘿嘿,嘿嘿,李总教头,刚才我只是说笑的,嘿嘿!”

李黑盯了他好一阵,这才突然笑了笑:“我刚才也只是说笑的。呵呵!”

他们这边还在说着话的时候,凌夜已经走到林远南身边,给他解开了绑缚。林远南爬起身来,看了旁边那个腹部被切开已经死掉的壮汉一眼,差点没吐出来,急急忙忙地跳下桌子,迅速逃开。

他喘了好一阵的气,这才直起腰来,对凌夜深深躬身:“凌大哥”

凌夜淡淡的道:“不用说那么多,能活着就好!记住,不要在胡宽面前服软,那是找死!”

林远南长长地呼了口气,脸上现出一丝苍白:“刚才,那实在是太恶心解剖活人我做不到”。

凌夜冷冷的道:“在胡宽面前,做不到的下场只有一个。如果不想被胡宽弄死,你就必须狠下心来!”

他侧头看了看那边还在说话的李黑他们,淡淡的道:“今天十分侥幸,下一次,谁知道还有没有这样子的侥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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