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耕作主要是播种菽、稻、黍、稷、麦。
北方栽种会主要选择菽和稷、粟。

菽就是各种豆子的总称。

稷别名为粢米,十分适合在旱田栽种。

粟则是谷子,处理之后成小米。

豆子则是黄豆、黑豆和红豆……等等。

吕武的几名夫人嫁妆中包含了很多的种子,他又在新田购置了一批。

老吕家的种子方面不成问题,要看的是在什么样的田地里栽种什么种子。

而这些吕武就没去干涉,主要是交给擅长农事的家臣。

他亲自负责的是灌溉系统的规划。

这片区域边上就是汾水,有着很多从汾水分支出去的溪流,其中就有多条溪流贯穿着“阴”地的平原。

老吕家需要干的就是规划好怎么挖掘水渠。

吕武亲自巡视下来,跟家臣讨论之后,再次进行了分工。

春季就是一个异常忙碌的季节。

产业少的人,才能得到空闲。

有恒产者,谁都要像个陀螺似得,忙了个团团转。

吕武在指挥过程中发现了一点,来自赵氏的奴隶真不是什么干农活的好手,韩氏的那些陪嫁奴隶才是最能干农活的那一批。

而赵氏的奴隶,他们在进行工程建设方面却是完胜韩氏的奴隶。

魏氏陪嫁的奴隶则是什么都会,却又什么都不是那么精干。

当然了,不管这些奴隶之前属于谁,他们现在都是老吕家的了。

干农活就是一个枯燥的重复过程,并且全程风吹日晒,又是蚊虫叮咬,苦得很。

等待春耕完毕,剩下只是先期搞出灌溉系统,吕武的精力可算能抽出来关注家族武力方面。

在出征之前,吕武麾下正儿八经的武士只有五十多名,算上提拔进行训练的领主临时武装,也就是一百二十人。

去了一趟新田结个婚,他麾下的武士增加了一千六百名。

等于他爵位得到晋升,封地得到了扩增,麾下的武力也见涨了。

拢共一千七百二十名武士,需要配置将近三万五千的劳动力,才算是构造合理。

吕武名册上的奴隶的数量约有八千人,属民则是一万五千人左右。

属民之中,能算作劳动力的,大概是七千左右?

等于说,吕武其实也就只有一万五千左右的劳动力。

幸亏的是,武士也有自己的家人,他们同时还有属于自己的奴隶,平时没有薪水,出征也是自己进行武装和带上消耗。

只要吕武能够负担起武士立功后的赏赐,服役不逾期的话,支撑还是能支撑一下,但稍微发生天有不测风云的事,超大概率就要一下子崩盘了。

而韩氏和魏氏,不算属民的话,拥有的奴隶多的达到近十万,少的也有七万多;武士方面,韩氏足有两个师(1.3万人)还多,魏氏则是超过一个师(6500人)的编制。

韩氏是卿,但不是实力最强的卿。他们才刚刚站稳脚跟,处在稳健的发展期。

魏氏则是大夫,有了竞争卿位的实力,却还差上那么一点点。

一个中等贵族的家族,哪个不是武士数千,属民至少数万,奴隶也超过一万以上?

所以了,老吕家哪怕是被韩氏、魏氏和两个赵氏“奶”了一波,实力和财力方面其实还相当薄弱。

来自不同家族的武士,他们擅长的侧面都不一样。

比如,来自韩氏的武士,他们看着并不多么魁梧或精悍,大多数是专攻射术,以至于看去手臂都有点长;魏氏的武士则是一个个看着壮实,身材方面也是显得高大,走的是近身肉搏路线;赵氏的武士……

吕武真看不出赵氏的武士到底最为擅长什么。

来自赵氏的武士,他们好像什么搏杀技巧都会,却又都不是那么的精通。

吕武有那么点先入为主的认为,主要是赵氏还没有“点亮”自己的天赋技能,思考要不要将来自赵氏的武士培训成为骑兵。

只是,现在的战争,几乎看不到骑兵的身影。

用来衡量一个国家是不是强大,首先看的是能出动多少辆战车,以至于有了“千乘之国”、“万乘之国”这些用来专门称呼强国的名词。

这年头,出去吹嘘的话,讲的并不是自己的国家能集结多少骑兵或步兵,开口闭口讲的是自己的国家能出动多少辆战车。

而他们讲战车,其实是将战车的配套,也就是多少步兵给涵盖了进去。

当然,吕武计算的是武士,不是甲士,两者的区别很大。

“彬。”吕武将宋彬召唤过来,问道:“何处可购马?”

宋彬在老吕家主要负责军事,一听就很高兴地答道:“少可往霍、新田;多需至北之疆,或寻秦。”

咦!?

晋国和秦国、白狄都是对头了,还能展开贸易?

其实这真没什么。

国家之间打生打死,生意还是照常做。

并且能做生意的无一例外,都是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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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武又问了战马的价钱。

得到的答案很现实。

每一个地方的物价都不一样,甚至马匹的质量也关乎到价钱的变更。

总的来说,目前的马其实也不算太贵,但想要大批买到已经被驯服可用来上战场的马,并不是那么容易。

非常真实的一种区别,不是一匹马就能当作战马,哪怕是用来拉动战车。

除了马本身的质量之外,更多的是后天培训。

马的驯服只是第一步,又要培训它,使它对密集的人群感到习惯,射来什么玩意也不会在本能的驱使下躲避,更不能随随便便被什么动静吓到。

比较笼统的说,就是要强制去掉马的某些本能,又要让它懂得执行一些指令。

一阵谈话下来,吕武变得有些心塞。

老吕家真的想购置战马,有渠道为前提,能拿出来买马的财帛,不会超过五百匹。

“主今为下大夫,纳赋需带战车二十乘、兵士一千五百名。”宋彬当然知道老吕家能拿得出来,他对吕武想要增加战马有自己的理解,说道:“可缓也。”

爵位才刚得到晋升。

名下的封地也在初步建设阶段。

再来是,吕武哪怕在五年内没有按照规定带足战车和参战士兵,于国法方面也不算违规。

宋彬当然希望吕武麾下的武力越强越好,可是更知道凡事急不得。

他以为吕武是在未雨绸缪,已经开始在思考参战后的补充,还是必须劝吕武按捺住那颗骚动的心。

“主?”宋彬迟疑了一下下,问道:“何忧?”

吕武只是想着该不该训练骑兵,听到宋彬那么一问,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晋与秦未平,今岁有再战时?”宋彬是根据自己得到的信息在进行归纳和总结,说道:“下军已纳赋?新军驻霍也!”

这个不对吧?

下军参加霍之战是去年的事了,今年不是还没有服役吗?

吕武却说:“君上求医,秦君遣扁鹊将至。”

因为国内的医生医不好,晋景公派人向秦恒公求救了。

两个国家已经进入敌对状态,秦恒公还是派出了医生,已经在前往新田的路途中。

依照华夏文化圈的常态,秦国就是再躁动,怎么都要讲点情面,应该……不会再进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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