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就是齐王的家事,但是现在宁总管插手,那可就不只是家事了。
马端被人带了上来,跪在宁总管的身前,身体如筛糠,哆哆嗦嗦的一句话也说不明白,完全没了刚才跋扈的样子。

宁总管则是自顾自地喝着茶,一个字都没有说。

楚安歌本来还以为有好戏看,可是看到马端这个样子,顿时就没了什么兴趣,整个人都是一副恹恹的样子。

好半天,大家总算是听清了马端在说什么,他说——

之前庄子上也来过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也拿着齐王府的令牌,他们好生招待了好几个月,最后才发现那是个骗子,所以这一次又见到一个年轻人拿着齐王府的令牌来,他一时想到之前的羞辱,也是气这些人游手好闲,以行骗谋生,所以才叫人下了重手。

可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真的是齐王世子。

他一边扇着自己耳光,一边说自己是有眼不识泰山,说自己冲撞了齐王世子,罪该万死。

听到这里,楚安歌恹恹的样子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感兴趣。

宁总管坐在那里,仿佛完全不在意马端在说什么。

马端扇了自己耳光半天之后,也不见有人说停下,于是便自己停了下来,匍匐着向前爬了几步。

“宁总管,小人知错了,小人心中有愧,请宁总管给小人一个机会,让小人去照顾世子,以减轻小人的罪孽啊。”

马端说的是声泪俱下,若是没有见过他之前的嘴脸,还真会让人以为这是个忠仆呢。

宁总管依旧没有什么表示,只是他旁边的公公挥了挥手,示意让人把马端拖了下去,然后内侍们又带了几个人进来,几个公公对他们分别问询,又把问询的结果记录在纸上,约莫着过了一个时辰,院子里的人才终于全都问了一遍,口供也放在了宁总管的手边。

宁总管拿着这些纸翻了翻,才起了身,看向萧隐。

“王爷,本座要去后面走一走,你可要跟着本座一起去?”

萧隐本来对这个也不感兴趣,整个人已经快要昏昏欲睡了,可是看到楚安歌兴奋的样子,又点头应了下来。

看来萧隐对这个王妃还是很满意的。宁总管勾了勾唇,率先向外面走去。

庄子的后院是一片果园,再往里面走,就是山了。

站在山脚下,宁总管眯眼看着面前的山,似乎是在想什么。

“这山里莫不是有矿?”

楚安歌看着面前的山,又低头看了看地上,这路像是经常有人走,齐王府的一个庄子的后山,怎么可能会经常有人走动?除非这山上是有什么?

宁总管欣赏地看了一眼楚安歌,才开口道。

“本座也是这么想,小伍,带人搜山。”

他说着挥了挥手,一直跟着他的小公公赶紧带上了侍卫去搜山,他则是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明明可以直接吩咐人来搜山,你偏要自己跑一趟。”

萧隐皱了皱眉,有些不爽地看着宁总管。

“是没有必要来跑一趟,可是看着你明明不愿意来,却又不得不陪着王妃来,不也是挺好看的么?”

宁总管说着把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角,像是在掩盖自己的笑容。

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反正不算是什么大事,但是能看到萧隐这么有趣的表情,还真是值了。

萧隐懒得理会宁总管,转头看向楚安歌。

“看样子,整件事情也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好。”

楚安歌点了点头,一副夫唱妇随的样子,跟着萧隐往回走。

整件事情也没有那么复杂,马端是被派过来打理这个庄子的,可是除了每年收税的人过来,齐王府就再也没过来什么人了,他也是无意间发现这后山里竟然有矿,按理说,不管是什么矿,都是要上报朝廷的,可是马端却起了私心。

他虽然是齐王府的奴才,但是这几年也当惯了主子,若是他偷偷开采了这矿,就算是低价卖出去,他这辈子都吃穿不愁了,到时候想办法给他的孩子们赎了身,他年纪大一些再向齐王讨个恩典,他们家也就算是能彻底地摆脱奴籍了。

本来几年之前,钱攒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就该收手了。

可是谁又嫌弃自己手里的钱多呢?

反正齐王府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那就干脆再多赚一点。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齐王世子突然就来了,他本来也没想着动手,可是那个赵方三句话不到,就动手了,于是他也就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动手了,那就来个死无对证。

那个赵方并不是齐王府的人,是前些年马端想要往出卖矿,所以联系到的中间人,赵方从中间拿了不少好处,武功又高,几次在马端不想干了的时候,都威胁马端,马端没有办法,上了贼船可就下不来了。

马端本来还想编个幌子说自己以前被人欺骗过,可是没想到其他人根本就不理他这茬,在别人的口里问来问去,也算是拼全了这件事。

楚安歌晚上吃完饭,又去看了萧凉的情况,他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是好在没有发烧,只要能熬过今晚,他这条命就算是保住了。

从萧凉的院里出来,楚安歌便见到不远处站在路中间的宁总管。

他站在那里,显然是在等着她。

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让霓裳等在原地,她便走了过去。

“宁总管。”

宁锦墨点了点头,打量了楚安歌好一会,才开口问道。

“可否告诉本座,如何在中了无二之毒后不死。”

楚安歌的眉心一跳,抬眼看向宁锦墨,原来给自己下毒的是他!

这无二之毒是几百年前一位毒师所制,中之必死,无药可解,她重生之后,这毒似乎就没有那么致命了,但是也很顽固地留在她的身体里,以至于她要吃药也要给自己施针解读。

“那宁总管能否告诉我,为什么要给睿亲王妃下毒?”

宁锦墨轻笑了一声。

“本座绝不允许睿亲王妃是个傻子。”

他说着迅速的出手向楚安歌的脖颈袭来,楚安歌抬手挡开他的手腕,但是他另一只手捏着的扇子却抵在了她的喉咙上,然后一字一顿地问出了口——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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