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着一张脸,吊儿郎当往前走两步,冰冷笑声里藏了一丝讥诮:“你该不会,真的当他的情妇了吧?”
“我猜,今晚也是他带你来这种地方的对不对?呵呵,真想不到,我肖扬不要的女人,他姓靳的居然有兴趣捡回去玩”

这些话尖刺一般扎心,我站不稳似的晃了晃。

他斜眼打量我,靠近我在我发梢吸了吸鼻子,压低声音又说:“不过,你确实跟以前很不一样了风骚多了。来,告诉告诉老公,你是怎么在床上伺候他满足他,让他对你死心塌地的?”

肖扬一字一句,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故意要激起我的愤怒。

眼前一阵酸涩,在我看来,这些话已经远不止挑衅这么简单。已经完全是侮辱了。

可笑的是,现在的我,却好像的的确确正一步步被推搡着,走进他说的这种不堪境地

我急红了眼,握紧的拳里,指尖刺得手心生疼:“我只说一遍:第一,我跟靳总没有关系。第二,我跟你也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我无意再跟他纠缠,说完转身想离开。他突然伸手一把死死钳住我的手腕:“别想走!”

“离我远点!”

我全身的血一下涌了上来,也顾不得身旁是个多人高马大的人,咬紧牙关,挣脱他又顺势狠狠推了一把。

本以为我这点力气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没想到肖扬一个趔趄,往后退出好几步,险些摔倒。要不是手忙脚乱地抓住了洗手池边沿,肯定就一屁股拍在地上了。

他沉沉喘着气,脚底滑了几下才好不容易没跌下去,狼狈又恼怒的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他大概是喝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肖哥!怎么了?”

洗手间外,突然冲过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高跟鞋踩得地砖噔噔直响。

她一进来,就忙不迭地扶起肖扬,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一身艳紫色紧身短裙裹着傲人身材,透明黑丝,细高跟鞋。

不是颜安青。看那身装束打扮,倒像是皇庭国际的陪酒女。

这种服务场所,顾客就是大爷,有钱人更是像主子一样,被照顾得无微不至。估计是看他醉了,所以她才陪着他来洗手间的。

肖扬恼羞成怒,刚一站稳就蛮横地把她推到一边,不管不顾地指着我喊:“好啊,你长能耐了是吧?卖骚傍上姓靳的,怂恿他跟我们肖家作对,你他妈就是存心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我脸上一僵,愣住:“你,你说什么?”

他走到我跟前,又是一阵阴沉冷笑:“我真没想到,看起来一脸无害,你竟然这么记仇。从一开始,你就在计划这一天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装?我告诉你,跟我肖扬对着干,没什么好下场。迟早有一天,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久了,他还是这样,永远把我当软柿子一样捏,当只兔子一样随意恐吓威胁。

如果说这一套以前还能奏效,那是因为我傻呵呵的对他还有留恋。现在,这些话已经不能让我产生任何波动了。

“我说了,我跟你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没必要和你作什么对。在我心里,你早死了!少自作多情。”我冷着声,一句话把他莫名其妙的指责反驳回去。

看到肖扬脸上的惊愕表情,我竟然,隐隐有一丝痛快。

不过这话也终于燃起了他的更深的怒火。

“秦宛。”他用手点点我的肩,恶狠狠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问问你,如果不是因为你,靳予城好端端的凭什么和我们终止合作,让我们一个月损失好几千万?!”

终止合作?

损失几千万?

我一下失了声。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发出一点声音:“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次,我们见过之后!”

我呆呆站在那儿,一时有点抓不到头绪。这么长时间里,靳予城一个字都没对我提过这些,我也半分都不知道,他竟然,会为我做这样的事

我既意外,但更多的,是惶惑不安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肖扬冷哼一声,挑起眉,像终于抓到我的把柄似的笑了笑。

我咽咽口水,只能低声说:“你们这些商业往来的事,我完全不清楚。你如果有疑问,该去问他,而不是我”

逗留这么久,废了这么多话,我想真的已经没必要再说什么了。只是腿还没迈开一步,肖扬又不依不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低哑又狂躁地吼了一句:“我问不着他。找的就是你!”

这回,他是真使劲了。手像钳子一样捏得我胳膊生疼。

“你放开!”

我拧起眉,粗粗喘着气,可挣了半天他仍然没有放松分毫。

而且我越挣扎,他反而越用力。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找你多少天了?别以为今天,我能轻易放过你!”肖扬凑近我耳边,目光阴冷得几乎瘆人。

几千万不是个小数目,他可能真的把这笔账都算在我头上了吧。一个喝醉的人,看起来毫无理智,我还真拿不准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一向不知道肖扬这个人的底线在哪里,又或者,有没有底线。

正想着怎么脱身时,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那名陪酒女突然开口叫了一声。

“肖哥”

我转过头,她斜着扫我一眼,很快走到肖扬身旁,贴着他轻声耳语:“肖哥,我刚才好像看到靳总他们确实在这里,就在旁边的包房”

话音一落,肖扬手里忽然松了一松,眼里也犹疑了一下。

我突然反应过来,强压下狂跳的心,顺势低声说:“对,我今天就是和他一起来的。这么长时间了,他肯定会来找我。肖扬,你最好现在就放开我,否则,一会儿”

话还没说完,肖扬真的松了手。

没想到,他竟然对靳予城这么忌惮。

被他放开,我才发现自己手臂上已经被勒出了一圈红印。

我抚抚胳膊,也顾不了那么多,刚想走,身后的人又闷声闷气叫了一声:“等等。留个电话。”

我定定站在那里,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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