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的到来,更使得唐军士气高涨。反观大食人一副病恹恹模样,脚步虚浮手头无力,就连逃跑,也是气喘嘘嘘,跑出几步便跑不动了。
“大总管!大总管何在?!大总管无恙否?!”一帮声音呜呜嚷嚷的叫喊着冲到了城门下,朝着上面吼了起来。

夏鸿升往下面看去,见是李业诩程处默,还有李崇义和刘仁实、房遗爱等人。心中咯噔一下,他们几人全都守在海上和西奈前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这些不是援兵,而是西奈败战之后退来的?!

“快放他们进来!”一念及此,夏鸿升连忙喊道。

很快,城门打开,众人冲了进来,跑上了城头。

“尔等何故来此?!”夏鸿升一见他们,立刻问道:“莫非西奈有失?!”

“大总管莫急,西奈固若金汤,东罗马的船队被咱们打得落荒而逃!”李业诩大声喊道:“是李大将军从孟买亲率大军而来!”

“哪个李将军?”夏鸿升问道。

“英国公!”李崇义答道。

李勣?!

夏鸿升皱眉道:“英国公为何会从孟买来?”

“听应国公言,陛下得知大食捷报,猜到咱们要取下大食,便派了英国公为大食都督,前来安镇新地。英国公到了孟买,正接到塔布克的飞鸽传书,故而率兵前来。”刘仁实答道。

“那尔等怎会同英国公一道?”夏鸿升又问。

程处默答道:“我等本坚守西奈,同东罗马人交战。英国公率兵驰援,便一举击溃了东罗马人。英国公言,他看过大总管你的书信之后,同程大将军商议,想来以大总管之能,依城死守数月还是能够做到,然一旦西奈有失,塔布克必受夹击。故而其先率船队直接到了西奈。后来,我们留下守兵,又前来驰援塔布克。探子探听到塔布克城依然未被攻破,反倒是大食死了好些人。英国公言,大食大军集结,又分兵两部,一部抵抗南方的大唐军队,一部前来围攻塔布克城。如此一来,中部定然空虚。而塔布克城未破,不如先直插大食中部,将大食大军彻底分散开,再转而向北来塔布克城解围,则不但能将大食军队夹击消灭,还能顺便夺得大食中部!”

夏鸿升一愣,心中不禁大叫卧槽,心道李勣的心真大。却又连忙问道:“那既然现下前来,大食中间……”

但见李崇义兴奋道:“自然已经为我大唐所占!如今大食军队再无大范围的屯兵之处,除却西边与东罗马交界、东便与波斯交界之处,其他地方再也没有能容得下大食大军集结的地方了!如今大食军队,同流寇无异了。”

大食人这是丢了大食中部这一块最后的根据地了啊!

夏鸿升两手一拍:“英国公威武!”

“大总管亦威武!”李崇义崇拜道:“大食数十万兵马围城,大总管只以一万多人马抵抗五月之久已然不易,竟还能反而将大食人击溃解围,这真是……”

其他几个人也是搓着手,目光灼灼的盯着夏鸿升。

夏鸿升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了城外,大食军营这会儿已经看不出轮廓了,大食兵卒降的降,跑的跑,被杀的被杀,已经溃败了。

欢呼声已经开始响起,渐渐连成了一片一片,城墙上面,城外旷野,俱都渐渐汇聚成了一个声音——大唐万胜!

收缴兵器,押送俘虏,清点战场……等一切完毕,天已经黑了。

李勣同夏鸿升还有众将都入了大帐,坐了下来。

“哈哈哈哈,这回贤侄可是又为大唐立下了滔天大功啊!”李勣笑道:“贤侄以一万兵马据守塔布克,大食至少三十万兵马围城五个月而不得,反叫贤侄给打得四散溃败,此战若传回大唐,贤侄的名头,必然是要天下皆知!军中将士,更定然要激动不已了。”

“这全是将士们上下一心,齐心协力,悍不畏死,奋勇坚毅之故,我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夏鸿升摇了摇头,说道:“若非如此,又岂有今日之功。故而,功劳全在将士们啊!”

“呵呵,老夫为大局之故,没有先来支援塔布克城,未能及时帮助贤侄解围,想必贤侄还有塔布克城中的将士们,都受了不少的苦。只盼贤侄莫恼老夫啊!”李勣又道。

“小侄何时是那短视之辈了,伯父莫非以为小侄是那心胸狭隘之辈?”夏鸿升笑了起来,说道:“若是小侄与伯伯互换,只怕也会如此做。伯伯做得很对,这下,大食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李勣欣慰的点了点头,道:“这也是老夫与程知节商议之后定下的。也是相信贤侄的能力,定然不会叫大食人占到便宜。当时考量,若是直奔塔布克城,不免要与大食大军交战,时间不会太短。而此时西奈若破,则东罗马军队长驱直入,同大食人合力。故而先安定西奈,解后顾之忧。大食大军尽出,其巢必定空虚,先取之,可断其后路,亡其后勤,使之成为流兵荡卒,再无可依托之地。”

“小侄自然明白。”夏鸿升点头道:“眼下只需追剿那些大食流兵,南北合力,大食彻底覆灭,只在早晚而已。”

“说来,老夫先前在中间与大食军队交战,见大食军队何其疯猛,绝非贪生怕死之兵。为何塔布克城下的大食军队,却如此虚弱,莫说举起刀兵反击了,就是逃跑,也跑不得几步,便再无体力?”李勣好奇道。

夏鸿升麾下诸将相视看看,又都看向了夏鸿升,目光当中竟然露出些许惊惧之色。

这神色被李勣都收入眼中,问道:“莫非是贤侄使了计策?”

“我也是没法子。”夏鸿升叹道:“此法有伤天和,若非不愿城中将士们因我而丧命于此,才不得不用。”

“我看这些法子好得很!”苏定方说道:“战场之上唯有敌我之分,敌不死我死。我死尚不足惜,将士部曲随我征战他乡,若因我慈悲之心而客死他处,我有何面目泉下再见他们?故而,何须在乎手段!大将军,大总管乃是以奇法制出一种东西,这东西很是危险,放在哪里无人动都会自己烧着,烧起绿色的毒火来。这火一旦沾到人的身上,便不会灭去,越拍打越剧烈,一直往身子里面钻,烧了皮肉烧骨头,决不罢休。且冒出的白烟有剧毒,嗅之眼不得看,口鼻不得呼吸,就算当时未死,事后也活不成。我们将这东西混入药包,扔到大食军中,大食人以为这是真神惩罚下来的神火,吓得不轻。大总管又将死尸缀上巨石沉入河底,如此一来,表面上看起来河水并无异样,然里面已经满是尸毒。大总管将驱除河水里面的尸毒的法子教给城中将士,将士们便无事。但大食人不得此法,全都中了毒,生了疫病,是以不能再战。”

“哦?!”李勣惊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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