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能把他当个错误,”乔沛林看了我一眼,“要知道,你的出现只会给他带来负面的影响,让他失去自我。”
我双手叠起来,放在腿上,看着他。乔沛林已经二十七八岁了,虽然穿着一身蓝色的西装,但有张过分美艳的娃娃脸,二十三四岁的既视感,“乔总,能不能不这么抽象?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不懂最好,你只需要告诉我究竟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他?”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打量,审视着我。

“乔总,我不知道你跟裴修明有什么千秋大业要干,我也不懂贵圈的行事作风是不是就甩钱走人,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不想要你的钱,也没理由要你的钱。如果你是来警告我离裴修明远一点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不出意外的话,我不会再主动跟他见面。”

话不投机半句多,虽然我没听明白裴修明究竟要干什么大事,但乔沛林的语气里满是对我这种人的不屑。其实想想也知道,他被前女友给劈腿了,前女友又跟我有某种职位上的关联,难免会产生一些不科学的联想。

“那你最好遵守承诺,钱,随时都可以跟我要。”

其实我也挺讨厌他这种自以为是的二世祖的,以为为了自己的兄弟两肋插刀,以为自己兄弟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自以为要帮他解决感情问题。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哪分什么对错,不过是他更多看重的是裴修明这边的利益而已。忽然会找我来,让我离开裴修明,也在意料之中。

“小洁,你怎么了?”毛欣看着我浑身湿透了,回到寝室,吓了一跳。

不知道怎么的,刚到小区门口就下了一场暴雨。你瞧,天意就是这样的难测。他安排你忽然会爱上哪个人,就像是让你忽然遭受一场雨,避之不及。

“毛欣,今天乔沛林找我了--唉,你说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小。他们有钱人就了不起吗?随随便便就买断一个人的人生,随随便便就买断一个人的感情?还是说他什么时候能买到过,如果他能买到的话,袁若晴现在又是这么回事?”

毛欣整个人都懵了,急着问,“小洁,他,他让你离开裴修明吗?”

“对啊。不过很巧的是,我今天也跟裴修明说以后不会再见他。毛欣,或许这就是命吧。可能我今天还不能接受,但我相信过段时间,总会好的。”我的语气淡淡的,然后找到换洗的衣服,去淋浴间冲了澡。

等我冲完澡出来,毛欣还坐在客厅里等着我,桌子上放着两只白瓷杯子,杯子里是热气袅袅的牛奶,“小洁,过来。我妈说了,睡觉之前喝牛奶,长高。”

我笑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我明天岂不是要长到一米八五了。”

毛欣将自己做的一份调查给我看,“其实,裴修明是我偶像,在a市,他是我最看好的职业经理人。他以前除了谭思思,从没有过别的女人,所以,你是他在外面唯一的一个女人。周洁,偷着乐吧你。”

我端过牛奶,捂了捂手,温暖的感觉从指间传来,总算是不那么冷了。

“毛欣,就算是在外面唯一的女人又能怎么样呢?没有结果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啊,”毛欣双腿盘坐在沙发上,忽然说了句,“如果你真的决定结束的话,没人拦得住你。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结束,还有一个是继续。结束的话,以后就别再见他;继续的话,又分为被包养跟小三上位。无论是哪一种,路都不好走。我只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毕竟阿姨现在还年轻,等到十年之后,她也老了,到时候你怎么跟她交代自己的这辈子?”

“嗯。”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我妈已经睡了。房间里一片漆黑,远处星星点点的城市灯光将这片天空装饰得很美。在这个孤单寂寞的城市,还有这样一个安静温馨的小窝,我觉得很满足。

妈妈睡得很沉,时不时传来轻微的鼾声,我抱住她有些偏瘦的身体,心里酸酸的,涨涨的。所幸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只要我跟我妈过得好就行了,别的我没办法管,也管不了。

后来好几次,裴修明过来找我我都没再见他。

在此期间,夏伟才因为非法拘禁罪、强奸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我妈听到这个消息,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她应该是很失望吧,但又不想表达出来。她的体检结果也出来了,是贫血性低血糖,医生开了药让好好在家调养,我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白天越来越短,天气也渐渐冷了。将近年关,各个公司都开始陷入一年中最繁忙的时候。毛欣说嘉禾地产的案子法院是判了,但高鹏这个月决定上诉,具体胜负还等中院开庭,再加上工地之前几个积压的工伤赔偿事件,她也忙得够呛。

至于我,沈曼如虽然经常给我帮倒忙,添油加醋地说我的坏话,别的倒也没什么值得说的事。

大概过了个把月吧,这一天,裴修明忽然加了我的微信。刚好是立冬,我妈搓了圆子喊我跟毛欣一起吃早餐,我连忙接受了添加请求,放下手机去吃客厅了。

早餐没吃到一半,我居然觉得肠胃一阵翻滚,连忙跑到洗手间,将刚刚喝的几口甜汤给吐了出来。这种恶心的感觉让我怀疑自己是发烧了,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发烧了,我吐了一大堆。我摸了摸额头,并没有发烧。

我这才猛然间想起来上次月事还是在两个月之前,我趴在盥洗台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一阵晕眩。不会吧,没做措施的就是在乡下小镇宾馆的那一次,一次也会中枪?不可能,不可能。

浑浑噩噩地洗了把脸,然后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我妈跟毛欣都诧异地看着我,关心地问,“小洁,身体不舒服吗?”

我捂着肚子,“可能昨晚吃的那个酸奶过期了,肠胃一直不舒服。”

我妈一下子紧张地过来,痛心疾首地说,“那个过期的酸奶,我上周就该扔掉的!”

“没事的,妈,我身强力壮的,一小瓶酸奶奈何不了我。到下午应该就没事了。”我抱着肚子在沙发上坐着,我妈给我倒了杯水。刚才我盘算过了,貌似月事真的推迟了一个月,这段时间都把精力放在跟沈曼如斗智斗勇上面了,晚上回家又只顾着跟我妈散步,忽略了这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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