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悠悠竖起耳朵,听着两人的脚步声走远了。隔壁的帐篷里,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反复响起几次后,终于松了口气,小心地呼吸起来。
放松下来,才发觉背上已经因为紧张湿了一大片,这会凉凉的,泛着冷意。

“你害怕什么?”林耀有些想笑,“即使他们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又怎样?”

说话间他翻了一包纸巾出来,帮她把身上擦干净。

完了之后,才脱力地躺在睡袋上直喘气。

“刚才真的好累。”

一听这话,江悠悠就不想接。

她蜷缩起身,拉起睡袋遮过整张脸,遮掩了倒映在帐篷上的火光,她触目间一片漆黑,可只有这样悄然无声的环境,才让她褪去窘迫,稍稍心安。

想到刚才两人在外面,以星空为被,尽情释放的光景,脸立刻红透。

林耀是个任性的人,想一出是一出,她也快被带得偏离正轨了。

无意识地神游了一阵,江悠悠突然想到一件事——刚刚他们没有做任何防护,会不会

这个想法对于江悠悠而言,无疑是个非常大的刺激——她可还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

林耀翻了个身,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她捏了捏发汗的双手,压低声音交了林耀几声。

回应她的,是他平稳的呼吸声。

应该不会的,林耀身体没这么好,她这样安慰自己,但是还是失眠了。

这么胡思乱想着,连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

等再次有意识,已经是凌晨时分。

篝火的火势减弱,倒映在帐篷上的火光只有小小的一簇。

山里的夜晚,温差大,凌晨时更是寒凉四溢。

江悠悠不知为什么从睡袋里跑了出来,被生生冻醒。

她凭借着本能,迷迷糊糊地把自己套进睡袋里,温暖的触感围上来,江悠悠只来得及满足地叹了一声,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江悠悠浮在最浅层的意识像是被一个牢笼困住,浮浮沉沉间,被带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外面有了动静,楚南雪从睡袋里起来看到是两个大男人正在烧热水。

她揉着酸涩的眼睛问,“悠悠呢?”

“还在睡觉。”

最后水烧好,早餐准备好,依旧不见她出来。

楚南雪觉得奇怪,看了林耀一眼,他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安,难道是昨晚?

得到林耀的点头,楚南雪钻进帐篷,轻轻推了推她:“悠悠,醒醒”

她这一推没推醒她,倒让她觉得不对劲。楚南雪立刻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滚烫滚烫的。

听到楚南雪的喊叫,林耀立刻钻进帐篷里。

大概是深陷梦魇的缘故,她眉头紧皱,看上去很不安稳。就连抓着睡袋的手指都捏得紧紧的,用力到骨节都泛着青白。

肤色白腻,脸上却病态得有些绯红。

眼睑周围还有浅浅的泪痕,滑过她的两鬓。

林耀脸上全是懊悔:“发烧做噩梦了。”

都怪他昨晚拉着她出去,山上的温度本来就低,可是

下山的路上,是比来时更加压抑的沉默。

挡风窗上的雨刷来回扫荡着,坐在车里,都能听见车外滂沱的雨声。

雨天,又是东山的盘山公路,邵醉不敢分心,专注地注意着路况。

林耀非常心急,想快点带她去医院,总是忍不住要加油门,楚南雪在旁提醒他,“为了造成不必要的意外,你必须稳着点。”

是江以宁特地让楚南雪跟他们乘坐一辆车的,事实证明,他这样考虑非常明智。

?楚南雪心心念念的日出没看到,清晨一出帐篷,就是云雾遮掩的山峰,山顶阵阵冷风,刮得人简直生无可恋。

再加上悠悠发高烧,他们只能收拾了帐篷立刻回去,刚出发没多久,就下起了大雨。

到了平地上,雨势也小了些。

林耀出奇地沉默,他周身的气压已经降至冰点。

到了医院,医生说是发烧,让输水,林耀就把江以宁跟楚南雪全部赶走了。

窗外的雨势不歇,被风刮卷着,噼里啪啦地砸向车窗。

?这场雨一直到傍晚才渐渐地停了下来。

林耀守在江悠悠的床边,怔怔地盯着窗外阴沉的天色发呆。

只偶尔,天空中有飞鸟经过,他的眼珠子才会跟着那道小小的黑影转一转。

江悠悠抬了抬眼皮,便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等睁开时,才发现是眼睛红肿的林耀。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皱了一下眉,“怎么睡了这这么久,天还没亮,我们不是还要看日出吗?”

林耀被她这句话逗得哭笑不得:“我们在医院。”

“怎么会在医院呢?“

“你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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