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悠悠没有开口,兴许是刚起床还带着点迷糊。
半晌后,她打着哈欠问:“去哪里旅游?”

“海岛,大山,森林,城市,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或者说,你想去潜水不?”

江悠悠伸着懒腰坐起来:“可是你还有伤。”

“这不影响,只要我想去这伤口就能立刻好。”

江悠悠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莫不以为他是神仙,有金刚不坏之身?她真是懒得跟他说那么多废话,掀开被子下床准备去洗漱。

没走几步,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看到是江以宁打过来的,她立刻想知道昨晚楚南雪究竟有没有搞定他。她的眼睛里突然闪着八卦的光,立刻折回身从林耀手里抢回手机。

显然,他比自己更八卦。

“他为什么要一大早给你打电话?”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江悠悠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唇抿着,带着点不愉快。

这男人可以吃一切的醋,她无语的说:“喂,拜托你搞清楚,这是你妹夫,以后他还要喊你哥。”

“他是我妹夫,又是你哥,你喊他哥,他又喊我哥,这情况也太复杂了吧?”

江悠悠被他这绕口令绕的有点晕乎,索性不再理他。

简单寒暄了两句,就听见江悠悠意味深长地说:“南雪她啊,喜欢吃辣条,怪味豆,薯片”

林耀听到他这话愣了下,这听着怎么像是她自己常吃的垃圾食品。

正要开口,江悠悠突然给他递来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他才不会多管闲事,他只是想夸赞她干得好。

楚南雪穿好衣服出来客厅,就看到江以宁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有一个纸袋子。

他清隽的眉含笑,一身干净无褶皱的白色衬衫,看着禁欲又矜贵。

经历了昨天晚上,今天的楚南雪不像往日那么大方,对上的第一眼就露出了小女儿的娇羞。

江以宁先开口:“早啊。”

“早。”

“昨晚睡得好吗?”

他脸上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温淡的表情,见他没什么异常,楚南雪立刻轻松起来,没有多加思索,开口就说。

“怎么可能睡得好?心里跟打鼓似的在那里扑腾了一整夜。”

因为睡的是他的房间,床上和被子里都是他的气息,那感觉就好像一晚上拥着他入睡,越睡越幸福,越睡越亢奋

真的,昨晚上的她都激动地想去大街上跑个10公里来平复这颗燥热的少女心。

说完,她后知后觉,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的天啊,看看你都胡说了什么,还嫌自己不够主动是吧?还要变着法子加深他的印象。

江以宁静静注视了她半晌,狭长深邃的黑眸里有别样的意味。

“我我的意思是我有点认床。”

说着,她的声音又慢慢低下去,有点羞涩。

江以宁心里一软,目光更柔,忍不住过去想摸摸她的小脸。

“给你的。”

楚南雪微愣,打开袋子一看,下意识抿紧了唇,四五包辣条,还有好些怪味豆,乳酸饮料,都是一些垃圾食品。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就随便帮你买了点。”

楚南雪一听,眉毛拧出了一个疙瘩,怎么能没吃早餐的习惯呢,“不吃早餐的人后来都得胃癌了。”

江以宁:“”

“等着,让我给你露一手。”楚南雪挽起衣袖雄心壮志朝厨房走去,没多久就灰头土脸回来了,耷拉着脑袋,“冰箱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我不在家开火的,以前一直一个人过得太糙了。”

“以后我不会让你过这种生活了。”

“你并不会做饭。”

“我可以学。”

浅淡的语调,低沉入耳。

江以宁的耳朵一软,鼻尖热烘烘的。

他摸了摸鼻子,点轻轻地,点了点头道:“那以后就拜托你了。”

楚南雪心口已经酥软的就要化成水了,下面的话完全不知道怎么接。

“给你拿着吧。”江以宁把纸袋递到她手里,声音缓慢而又清晰,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尴尬。

楚南雪唇角微扬,眉眼温和地接下,眼底柔光流动,零食拿在手里,感觉非同一般。

她抬眸,黑白分明的鹿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看着他,语气有些娇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东西?”

看着面前女孩认真又期待的神情,江以宁意味不明,咳了咳才开口:“悠悠告诉我的。”

这个江悠悠,果然是跟林耀在一起久了学坏了。

一想到这是江以宁给她买的,她肯定特意问了江悠悠,虽然那家伙没说实话,但楚南雪心里也是一万分喜欢。

他从不是主动的人,如今愿意向他迈出一小步,她愿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他狂奔过去。

“你和零食,我都喜欢。”

她的声音不小,原本还算镇定的江以宁听到这句话突然起了鸡皮疙瘩,可是心里仍旧是舒服的。

一路安静到办公楼下的地下车库。

下了车,楚南雪抱着那包纸袋慢慢落在江以宁身后,她是故意的。两人关系还未正式确定下来,如果让同事看到她和江总一起出入,会让他们说闲话的。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不仅自己要觉得他完美,也不会允许别人说他有半点不好。

车库不甚明亮的灯光里,他的背影反而被这错落的光影柔和放大。修剪整齐的头发下,是灰色的西装外套上露出的一小截白色的衬衫领。这两种色调糅合在一起,倒更突显了他清冷的气质。

楚南雪每次想认真形容一下江以宁时,搜刮肠肚也找不出合适的词汇,不是觉得俗了,就觉得不够味。

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词,就是美不自知。

不过这是形容女性的,可此刻,光是他一个清俊的背影,都让楚南雪看得面红耳赤。

记得之前听人说过,医学上有一种说法就是人这一辈子心脏跳动的次总和都是固定的,有的人心跳得快了就死得早,跳的慢的就死的晚。

如果以后和他过一辈子,那是不是自己会因为心跳过快早死啊?

江以宁脚步顿住,回过头来看到与他保持距离的楚南雪,便停下来等她。

她偷看一眼江以宁,又偷看一眼,当作看不到他的样子,低头玩手机,脚步放得更加缓慢,简直如蜗牛一般。

江以宁长身立在那里,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等她走近。在她即将要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楚南雪下得身子绷直。

“一起走。”他说。

楚南雪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但还是乖巧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上了电梯,江以宁按下楼层,用手搂着楚南雪的胳膊往后站了站,这个暧昧的举动又让楚南雪的心跳加快。上帝知道,她不想那么早去世,她还想多陪在他身边几年。

江以宁侧过脸看了那个明显非常紧张的人:“这是要去上班,不是要去天台。”

楚南雪:“”

她也只安静了这么一小会儿,便想到了一个更加稳妥的化解被熟人遇上的尴尬,那就是故作轻松,就算同事看到了也会认为他们凑巧是在电梯里碰到的。

此刻电梯已经从负二层到了负一层。

“从我的经验来看,等会儿到一楼,会有一大、波僵尸涌进来。”

说着,她还咧着嘴角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江以宁不明所以,脚步移了移之后脸转向她,问:“什么意思?”

“就是早晨上班的同事们但你不觉得像僵尸吗?一大、波,瞬间涌进来,占领电梯”

话还没说完,电梯到达一楼的提示眼清脆又响亮。

楚南雪立刻闭嘴,又往后站了站。

要是让人家听到她说他们是僵尸会被揍一顿的。

她后退的时候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步不稳,再加上瞬间涌进来的上班人群,她一下没站稳,下意识地寻找可以支撑身体重量的支点。

手刚伸出去,却被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

楚南雪错愕地转头看去。

江以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她一个转头,两人之间的距离刹那间就被拉近,近到楚南雪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就落在她的额头上,带着傲雪寒梅的清冷,却烫得她一个哆嗦,忙不迭站稳。

他的手抬起,转而握住她的手腕,等她站稳后,无声地,拉着她往角落走了一步。

楚南雪能感觉到自己离他又近了些,手臂挨着他,好像能嗅到他身上清冽的淡香。那样清淡的香气,落在楚南雪的笔尖,隐约就多了那么几丝魅惑。

她不动声色地偏了偏头,藏起已经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悄悄地往外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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