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蹲在那里,脸色冰冷。
安阑忽然一步冲过去,激动地拿起另一箱,问道,“密码是多少?”

林宜面无表情地报出密码,安阑把密码箱一箱箱打开,整整三箱的冥纸,厚厚的一叠又一叠,红得刺目

饶是安阑见惯风浪,也不由得呆住了,跪坐在地上傻眼地看着满箱满箱的冥纸,背后一阵阵的发凉,“这要是在老夫人的寿宴上打开,不是全完了”

安阑说不下去,林老夫人素来看不惯林宜的骄纵,林冠霆又好面子又重孝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肯定都以为林宜在胡作非为,以冥纸替代现金想蒙混过关,这样一来,林冠霆勃然大怒,别说斥责,怕是断绝关系都做得出来。

“”

林宜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冷漠地看着一箱箱的冥纸。

人心究竟有多狠,她一次一次体会。

“小宜,马上报警,两百万不是小数目,也必须马上告诉林先生。”安阑拉住她道。

“怎么追查?密码只有我知道,昨天从餐厅出来也清点过数目,办公室和房间的门都没有被撬锁的痕迹,查下去只会是无头公案。”林宜的声音平淡得有没一丝起伏,“反而更像是我私吞了造大声势,企图撇清关系。”

如果她没猜错,这是餐厅和家里的一次合谋。

有人在餐厅暗中盯着她,得知密码,再在她把钱拿回家以后偷偷换走,而且就是在刚刚肖氏夫妻把她和安阑缠住的时候。

因为只有刚才的时间,她才没在房间守着。

肖氏一家人全有了不在场证明。

布局如此周密,报警又如何,恐怕有什么指纹也早被擦得干干净净。

安阑听着她这般说,一向沉稳的人汗都渗出来,“那怎么办?我卡上有钱,我们先把这个窟窿补上,当吃个哑巴亏?”

林宜低眸看向表上的时间,“奶奶的寿宴还有两个小时开始,走吧。”

也只能这样了。

她卡上的私房钱和安阑的凑一下,两百万还拿得出来。

两人匆匆离开,离开的时候肖氏夫妻还试图要拦住他们,庭院里,两个佣人正将一个小半身高的精美礼物箱搬进商务车的后备箱。

礼箱四个红彤彤的竖面刻着“寿”字。

林宜扫了一眼便离开,没有多看。

天气并不热,可一连走了几家银行,林宜身上的蕾丝长裙几乎湿透,湿发贴着额角,妆容有些狼狈。

可即使这样,林宜和安阑才提到二十万不到的现金。

每家银行都和她们说,有人早她们一步提走了大量现金,银行也在等着上面送钱,要她们等一等。

她们等不了,离寿宴开始已经不到一个小时。

两个人站在街头,成为车水马龙中的一个缩影,天蓝得太过清澈。

“怎么办?现在去远一点的银行时间上根本来不及,肯定是肖新露做了手脚。”安阑站在林宜身边,急得额头上全是汗。

这是后招,一旦发现钱被偷,肖新露也要她们取不到现金,在寿宴上出丑。

林宜最近那么辛苦,无非是要让公司上下、让林冠霆看到自己的能力,能顺利进入管理层。

可现在却出这种事。

安阑很是自责,“明明知道有那么多现金在,我就该在留在你房间里,寸步不离,至少总有一个人得盯着那些现金。”

“”

林宜站着,一言不发,汗从额角淌下来,她连擦都没有擦一下,眼神越发冷冽。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安阑见她沉默越发心慌,道,“要不这样,就拿卡过去,说来不及取现金,虽然林老夫人和林先生会不高兴,但总好过送三箱冥纸过去。”

林冠霆向来好大场面,这才提醒每个分店的店长,把盈利准备成现金送上酒店,一搏老夫人笑颜。

“凭什么?”林宜面无表情地道。

“小宜?”

安阑不解地看向她,什么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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