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早就被西门瑞雪仿佛要杀人的目光吓破了胆,个个都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听说要她们退出去,个个都恨不一下子就飞出去。
厅里,只翠儿一个人战战兢兢的走近西门瑞雪,“皇上请问,翠儿必据实禀告。”

“这几日之若的身子有没有过微恙?”

翠儿微一思量,道:“只是前几天有一次吃坏了肚子,恶心的吐了,后来太医给开了些药吃了也便好了。”

“是哪个太医,立刻宣他过来。”声宏如钟,白皙的手背上那淡青色的血管突突的跳动着,如果她早知道

眸光扫向内室的方向,眼睛里仿佛就是躺在床上安静沉睡的秦之若,如果她早知道,那就证明她是故意的,想到这个,他恨不得掐死她。

不过盏茶的功夫,那太医就被一名小太监引了进来,看到西门瑞雪的时候,他的额上已经冒出了一头的冷汗,心里也已经猜出了西门瑞雪宣他一定是为着这小院子里所居的秦之若怀胎之事了,可他想不明白皇上何以现在对秦之若如此的用心了。

“奴才参见皇上。”

也不让他起来,西门瑞雪冷声道:“上次你为秦姑娘诊病,病因为何?你又如何施的药?”劈头问过来,甚至不给这太医思索的时间。

“我”

“嘭”的一声,手中的茶碗用力的落在桌子上,“快说,朕可没什么耐心。”

他的声音让太医惊的浑身如筛糠一样的乱颤,急忙磕头如捣蒜的说道:“奴才当时把了脉之后感觉姑娘的脉象象是喜脉,不过奴才一向不擅长这类医理,深恐把脉把的错了,所以当时就请姑娘和翠儿姑娘去请张太医再重新诊治。”说着,这太医瞟了一眼一旁的翠儿,希望翠儿为他作证。

“继续说。”西门瑞雪低吼,已经明白了之若当初一定是知晓了,可她居然能瞒过翠儿,真不知道她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此时的他满脸都是黑线,只是隐忍着才没有爆发。

“奴才就只知道这些,其它就不知道了。”那太医想起之若的瞩咐,再看西门瑞雪现在的火冒三丈,那就说明他还不知道自己与秦之若之前的约定,所以他就索性就赌一把的说道。

“翠儿,那后来可有叫来张太医?”那张太医他也有所耳闻,是宫里的嫔妃们最信得过的一位太医,摸过的喜脉从来也不曾错过,只是年事已高,除了宫中位份比较高的嫔妃是再难请动他了。

“没有,后来姑娘说她不过是吃坏了肚子说不用麻烦张太医了,所以就”翠儿小小声的,已经明白是她粗心了。

“那么,你可知道之若有身孕的事情?”

“皇上请恕罪,翠儿不知,翠儿是在今天姑娘出了事之后才知道的。”

西门瑞雪的目光再次转向还跪在地上的太医,“你说,你有没有暗示她她有身孕的事情?”总是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否则,如果属于突发事件,如果之若在落水之前她不是不知道的,那么,之若在是断不会睡着了还呓语孩子的事。

太医知道西门瑞雪已经猜出来了,当下再也不敢隐瞒,匍匐在地道:“奴才该死,后来秦姑娘曾在此问过奴才,奴才便将怀疑之事说了,但奴才当时只说奴才是怀疑而已,奴才并不擅把此类的脉象。”诚惶诚恐的说完,他连看西门瑞雪也不敢了,只是觉得周遭很静很静,静的只剩下了他的呼吸声。

“拉下去先关起来。”西门瑞雪冷声说道。

“饶命,皇上饶命呀,奴才真的没有乱说什么。”

挥一挥手,西门瑞雪再也不想看那太医一眼,孩子没了,其实,他也有责任。

又叫来了今天为之若诊治的张太医,确定之若只是孩子没了而之若再没什么其它大碍时他才放心了些。

看到西门瑞雪脸上纠结的表情,张太医隐隐猜出了什么,然后壮着胆子道:“皇上,秦姑娘这腹中的胎儿即使不是意外流产也不易留着。”

“为什么?”西门瑞沉声追问,心里因着张太医的这句话多少轻松了一点点。

“老臣把过秦姑娘的脉象,象是不久之前曾身中剧毒,那毒现在虽解了,可是据臣把的脉像看来那胎儿应该是在秦姑娘身中剧毒的时候怀上的,所以,胎儿很可能在母体中就已染上了毒,所以,即使留下来也很难存活。”张太医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说错一个字引起西门瑞雪大怒,那自己就与刚刚被拉出去的那个太医同命运了。

就在张太医胆战心惊的说完之后,西门瑞雪手抚上了额头,沉思片刻,才低沉道出:“退下吧,朕赏白银百两。”

虽然痛心,可在听到张太医如此的解释之后,他的心多少释然了些。

重回到之若的房间,从急急赶回宫,他就直奔景阳宫,门外,福清的声音传来,“皇上,太后那儿还要过去吗?”

手一挥,他已经再没了耐心,“不去了,让她好生歇息便是。”

“是。”福清的脸上微微的露出一抹诧异,竟不想西门瑞雪会有此选择,可他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的就退了出去。

合衣而眠,白衫铺展了半边的床,轻拥着女子入怀时,鼻间传来清清淡淡的幽香,望着之若的眸眼,心底里,叹息更重,许多事,不可说,不可说。

可不说的后果便是如此,然他现在距离真正的掌权只有一步之遥,那时候他才能真正的保护他的女人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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