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娘,又看到了儿子清梧,慕容淳的心里既开心又感恩,其实上天也是眷顾他的,只是他还欠了伊璃一个婚礼,待父皇好些了,他要把婚礼补给伊璃。
“淳儿,坐吧。”太监已搬了一把椅子在父皇的床前。

慕容淳却依然跪在皇上的身前,幽幽道:“父皇,孩儿不坐,孩儿会为您祈福。”

皇上虚弱的喃喃道:“淳儿,你不忌恨父皇吗?”

“不,孩儿能见到母妃,又见到我的儿子清梧,孩儿已经很知足了,孩儿不会再忌恨父皇了。”坦诚的说完,心里那份久违的怨气早已消散,人,要懂得感恩懂得知足长乐。

“淳儿,朕的身子朕自己最清楚了,朕欲把这大燕的万里江山交到你手中,你可同意?”慢慢的说完,皇上凝神看向慕容淳。

门口有轻微的脚步声,象是有太监进来了。

慕容淳却惊在父皇的一番话中,很久了,为了救母妃出冷宫,他一直算计着在父皇面前争功,比如青城一战,比如每天认认真真的上朝办差。可是如今母妃已安然无事了,每日里处心而想的这一个位置乍然要降临的那一刹那,慕容淳犹豫了。

想起去西沙的路上太子一路的追杀,想起伊璃奋然唯护他的种种,那被人欺凌的日子让他心动。天子啊,大燕国唯我独尊的天子,许多人一辈子的梦想就是这一方宝座了。

可是,再看看父皇,为了这一个位置与安庆王爷明争暗斗,甚至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能留在身边。病的病,傻的傻,一辈子的伤一辈子的勾心斗角。这些,难道也是他慕容淳想要的吗?

即使坐上了这一个位置,却说不定哪一天太子反目而造反,那样子又会有多少无辜死于非命呢。

心思百转,再想起母妃,想起伊璃,想起天真可爱的清梧,脑海里勾勒出一幅安然的天伦之乐图,那场景却不是在这大内皇宫,这皇宫里明争暗斗太多了,此刻,他不想要了。

“父皇,请恕孩儿不孝,孩儿并无意于这天下之争。”坦荡荡的说完,心里一松,很舒畅的感觉。

“朕的儿子病的病,傻的傻,那太子延并不是朕的亲生啊,如今朕就只有你这一个亲生的儿子了,难道淳儿想让这大燕的江山旁落他人吗?”皇上挑眉说道,却时不时的望向那门边。

静无声息的,慕容淳一脸愕然,“父皇怎么能如此之说呢,二哥明明就是你亲生的儿子啊。”

皇上仰天大笑,然后一字一顿的低声说道:“他根本不是,他是安庆王爷的逆子。”

“什么?”慕容淳大惊,既然父皇知道,又如何让他当了这么些年的太子啊。

皇上叹了口气,幽幽道:“我早就知道了小禅与他的私情了,可是那时侯我根基不稳,而小禅的父亲恰恰是我大燕国的护国将军,又加上我对安庆王爷心生愧疚,毕竟是我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王位,所以我就容忍了他们,可是在小禅生了阿延再生了雪儿之后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我决定要杀了慕容琏,那时候阿延已经两岁了,活泼可爱,也不知道是怎么走露的风声,我的决心才下了,安庆王府里就传出了慕容琏疯了的事情,于是我也只好作罢。”

慕容淳满头的汗,从来不知父皇的心里竟还有这样多的隐情。

“可是,父皇,对那一个位置,我真的无意啊。”越来越是心惊,这些宫斗他只想远远的躲开。

“那一天文凡儿来告密,当她说起皇后的事,我面上一急就囚了二哥一家。可是当把他们真正押到刑场的时候我却又私心的希望有人能去救他们,结果你去了,这些父皇都知道,父皇并不介意,父皇的真正的用意并不是想杀他们,而是要挽回自己的面子吧,一朝之君啊,我也有自己的面子的。”轻叹着,又继续说道:“那天我就将阿延禁足在太子府,我一心想要废了他,再把皇位传给你。”

越听越是心惊,“父皇,淳儿真的已无意于这太子之位,淳儿想虽然二哥非父皇亲生,却必竟也是皇族一脉,况且他的亲生父亲安庆王爷也本是皇子啊,父皇不如就将这皇位传于他吧。”

“唉,我也有此意,可是这孩子一味的贪恋男色,这未免太没有一国之君的形象了,他甚至甚至连我身边的太监也调戏要了去。”

“有这等事?”从不知道慕容延竟是一个喜爱男色之人,这等大不讳之事他避之唯恐不及。

“是的。”

“父皇可对他说服教育一番,让他彻底改了那毛病,待他不再犯了,再把皇位传于他吧。”

“淳儿,你不忌恨当初他一路对你的追杀吗?即使你到了京城,他也每日里算计要置你于死地。”

原来这些父皇早已看在眼里啊,果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皇兄也不是故意而为之吧,如今淳儿已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些过往都不会再去在意了。”得到所爱,才是一生的幸福,此时的他真的不会再去追究那些过去的苦难了。

“淳儿当真如此想?”

“嗯。这是淳儿的真心话,父皇只管把这皇位传给二哥吧,这天下人都以为他是父皇的亲生子,所以父皇也不会失了颜面的。”

“好,那父皇可就要下诏书拟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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