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夜,昏迷与痛苦交替着上升,意识残存前我用力推翻了身旁的椅子,期待它倒地的声音可以引来房东阿姨的侧目,然而这一响之后,周遭的世界转瞬安静如斯,只有我的呼吸声轻轻的拉扯着夜的帷幕,期待黎明的到来
好吵,一声接一声的喇叭不停地吼叫,我想睡去,别吵!

“水清,你醒醒,千万不能睡呀,马上送你去医院,你要做妈妈了,为了孩子也一定要挺住啊。”迷忽间有人在我耳边轻语。

“嗯,我要做妈妈了,我会等着他们的降生。”在孩子的世界里,母亲是伟大的代名词。从前我的妈妈是,而现在我也要做母亲了,我不会也不能比任何人差。

渐渐地意识恢复了,我眼前模糊的视线里人影幢幢

终于清晰了,白色的制服白色的口罩,我躺在一张床上,被几个人推着急行。

“家属赶紧去办手续,实施剖腹产,否则孩子和大人都有危险。”那是医生坚定而理性的告知。

“我只是他的朋友,可以代签吗?”男声恳切地说道。

“不行,一定要家属才可以。”一切似乎无可替代。

“我自已来签”我虚弱地说。

“好,你等等”

这个时候我的醒来是救自己的稻草,原来只要你愿意,生命还是可以坚强和不息的。

床被推进了封闭的手术室,手术单终于被拿到我的面前,歪歪扭扭的在最后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莫水清。

麻醉、手术,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我清晰的感觉到肚子上冰冷器械的轮舞。闭着眼睛,暗暗祈祷再睁开的时候看到的是我的孩子。

“别睡,呆会儿就可以见到你的孩子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护士轻轻的与我交谈,努力疏缓我的紧张和不安,而此刻我其实并没有怕,也许在即将成为母亲的那一刻,疼痛与剪熬已战胜不了期待与希望。

肚子里有手在动来动去,我知道我的孩子就快来了。

“出来了,是个男孩。”医生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哦,另一个呢。”我的些许失望多于兴奋,虽然我知道做女人的苦楚与艰难,然而我还是喜欢有一个女儿,女儿才是我最贴心的安抚吧。

“再等等。”接着那只手又在掏来掏去,虽然因为麻药的关系并没有疼痛,但是有只手在你的内脏里翻来覆去的搅动,那感觉无论如何也不会舒服。

终于手出去了,肚子刹那间空了,我等待着另一个结果。

“女孩。”

我笑了,再没声响。安静的睡去,孩子,待我休息一会儿再来看你们。

醒来时靳芳就在我的床前,亲切和安全感刹时暖上心头。

“窗帘打开一些,好不?”我恳求着。曾经的黑暗与手术室里的日光灯太过阴霾,我渴望阳光的普度和拂照。

“孩子呢,抱过来让我看看!”我急切的问道。

“等等,马上抱来给你看,小家伙们在婴儿室呢。”

一会儿的工夫,两名白衣天使各抱了一个孩子进来,我一一望过去。那个个头儿稍大一点点的一定是儿子,长得象他爸爸,只鼻子象我,正憨笑地望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再望向女儿,正熟睡着,与哥哥比起来几乎不差分毫,果真是双胞的兄妹,可爱极了,盛夏的阳光洒在她熟睡的脸上,她忽地睁开了眼睛,眼睛竞望向我的方向,我的世界豁然开朗,从此将不在阴霾。

因为手术的缘故,还不能马上吃东西,好饿,我让靳芳搀扶着我在床塌间轻微走动,这样才可以提早让我的内脏归位,早些吃东西吧,我记得我读过的书上是这样写的。

三天后,有了奶水,根本不能够喂饱两个孩子,我只好给儿子多吃一点,女儿少吃些,无论我有多么不忍与不愿意,我都会把他还给天易,那是他的孩子,而女儿我一定要亲手带大,这样的决定任谁也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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