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珠怔怔的。
想起何诗琪说的,她就是唐奕晟的绊脚石。

似乎跟她结婚后,他就没顺利过。

“明珠,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手机那头,崔蕙芸似有期待地问。

“嗯?”阮明珠茫然,“……没有。”

她说的是实话。就算心里很着急,也很难过,但她确实不知道能怎么办。

现在只能看唐奕晟了。

崔蕙芸沉默了,忽然说:“我真觉得越来越不看好你跟唐奕晟了。”

阮明珠蓦愣,脸颊泛上僵麻的感觉,很难堪。

崔蕙芸的话听起来像是解释,然而语气十分冷漠,“你说想跟他好好过下去,可是你们好像根本没法同步!你只会依靠他,对他没有半点帮助,而他又那么难以捉摸……”

阮明珠憋着,实在忍不住,“芸姐姐,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总是劝我离开他。”

崔蕙芸略顿,“一开始说要离婚的可是你。是的,我觉得如果你总是跟不上他,还不如早作打算,你总是懵懵的,有能力把握这个城府深又花心的男人吗?我是真的怕你将来后悔!”

阮明珠心里梗住。

挂了电话很久,心里的消沉还是挥之不去。

唐奕晟说她蠢,婆婆说她是绊脚石,而好友直言她跟不上自己的丈夫。

确实很沮丧,以前希望得到崔奕华的爱时,她也是很单纯,从来没想过与他般不般配。

她就是这样,渴望爱就忍不住接近。向一个人表达了自己的喜欢,然后得到相同的回应,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那么复杂。

在院子慢慢地踱着。

很想打电话给唐奕晟,问问他怎样,事情还能不能挽救回来,董事长的怒气要怎么消除。

然而想来想去,还是忍了。

她本来就太笨,不知道怎样做才能恰到好处,所以还不如不做,至少错得没那么多。

……

很晚,唐奕晟终于回来了。

在床上闭着眼的阮明珠骨碌爬起来。

跑过去帮他脱外套。

唐奕晟脸色沉沉地看她,“这么晚还不睡。”

阮明珠心虚地笑笑,“我很早就睡了,睡得不沉,你一回来我就知道了。”

他这么说她,自然是因为她怀孕了,作息要好,这样胎儿才健康,但她有心事,如何睡得着。

不敢问他董事长发怒的事,小手探去给他解领带,一双水盈盈的眼睛讨好地看着他。

唐奕晟眸色深邃,没什么表情。

“奕晟,”给他解了领带,她不觉抱住他,那硬朗的感觉叫她心里仿佛被熨了一下,她咬咬唇,“……我,也是能挣钱的。”

唐奕晟挑眉,是吗,这就搞笑了。“你要去上班?”

“不用啊,我给杂志画插画,在家里也可以。”她红了脸,认真说,“我是想说,我也不是一无是处。”

“哦。”唐奕晟不置与否。

“嗯,如果你做得不开心,也可以歇歇。”她搂着他的腰,澄澈地看着他,眸中有殷殷的期待。

唐奕晟定定看着她,一抹笑意浮上来。真是郁闷,他居然感到了“忍俊不禁”。

但奇怪的是,心里堵了一天的阴霾,忽然就散了。

也是,做得不开心,为何不歇歇。

就像这笨蛋说的,她都能挣钱,凭他的能力难道会叫他一家子饿着,他所有的痛苦只是因为不甘。

他的手指轻轻落到她线条美好的下颔,清冷地笑了笑,“你说得有道理,这几天我要歇歇。”

阮明珠没想到他会认同她的话,睁大了眼睛,心里好高兴!

她可是真的这么想,钱财名利都是身外之物,人活着最紧要是开心。

“好了,我去洗澡。”唐奕晟轻轻推开她。

阮明珠心情美妙地爬上床,之前因为婆婆和崔蕙芸的话带来的烦恼烟消云散。

待唐奕晟洗完过来,她厚着脸皮靠过去,抱到他怀里,对他傻笑。

唐奕晟淡淡地看着她,由着她在他身上蹭。

她咬着唇,有点害羞地,笑媚媚地看他,忍不住亲他的脸侧,流连到他的下巴。

“我好喜欢抱你。”她认真地说,然后又问,“为什么呢?”

唐奕晟眸色安静,“因为你是个花痴。”

阮明珠红了脸,咬唇,郁闷地埋到他的脖子。

要不,她还是不要太快喜欢他,而且也不要太喜欢他。不然总觉得会被小瞧,说不定还笑话她呢。

她搂着他,心里嘀咕着,一个不经意碰到他某处,吓一跳,脸颊蓦地烧起来。抬头望他,他却是一副坦荡荡的样子。

不禁有点不服气,“我是花痴,那你呢。”

他将她的手硬拉过去,好整以暇,“我这是自然反应。”

她就像被烫了手,涨红了脸,然而挣不开。

忽然更不服气了,想起他平时盯着她的样子,不由也绷着脸盯他。

然而盯了半分钟,她渐渐从脸颊烧到耳后根。

败下阵来。

明明他有感觉,她知道他也知道,他却平静无波地与她对视,那幽深的眸子反而叫她失去淡定,脸越来越红,好像她的心被吸了进去。

故意撒手,倏地,又被捉回去,她瞪他一眼,却,不得不继续。

……

唐奕晟果然在家歇下了,一连几天不去公司。

阮明珠每日与他厮磨,或伴在他身边读书画画,心里很满足。

这天午后,她在院子里种花,唐奕晟躺在老爷椅上闭目休憩,十分悠闲自在。

院子外似有车子停下,阮明珠不甚在意,不想忽然看见公公唐河森阴沉沉走进来,院子里仿佛也突然暗了暗,她大吃一惊,忙站起来。

除了婚礼上向他行过礼,结婚后一次也没有打过交道,没想到今天会突然过来。

来不及去洗手,脱了手套赶紧过去,垂眸,“爸,您过来了。”

“爸。”唐奕晟也站起来,面对父亲的山雨欲来,他看起来十分平静。

唐河森的视线从儿子到儿媳,再回到儿子,眼中的乌云越来越盛。

“呵!”他冷哼,“人家是成家立业,你是成了家,就开始越来越不像话,不求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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