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晚饭后就一直在卧室忙工作,傅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她敲字的时候,她时不时皱眉,看来他手上的工作有点棘手。
“老婆,还忙着呢?我给你放了热水,你先去洗澡吧。”

见他进卧室,夏清眉头一拧。

也许之前皱眉是工作棘手,而刚刚她轻拧的眉头,很可能是因为自己进了她的卧室。他看得清楚,却装着糊涂。

“工作不好做?”傅熠看她桌面上才写了三分之一的销售方案,以她的能力,这应该不难。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转头不语,继续敲打字,似有心事。

他腾手把她抱离椅子,身体落空,她惊叫一声,以为他又要胡来,手捏成拳头用力锤他的背脊,“傅熠,你这个禽兽,浑蛋,我还要工作,你能不能别随时随地都是龌龊的想法。”

她刚骂完,就被他轻放在旁边的凳子上,他俯身大手搭在她肩上,“老婆你辛苦了,坐着休息,我来写销售方案。”

她呆住,自己完全会错了他的意思,刚刚自己真是往死里在锤他背脊。

他坐到电脑屏幕前,打开屏幕下方任务栏上的另一个文档,“这是你们公司的销售楼盘信息?”

见她点头,他打开文档看了一遍,思考了不到一分钟,就噼里啪啦的接着她的后面写。

还写得又快又好。

一小时后,大功告成,他滑动鼠标给她看全部内容,“写完了,你现在放心了,可以去洗澡了吧。”

这份计划涉及很多专业术语和数据,他都能熟练的运用,实力非凡。

他拖动椅子凑过去,强烈的男性气息把她包围,嗓音低沉,“老婆的夸奖比发工资还高兴,我这身武功随时为老婆效劳。”

他逼迫的灼热目光,令她面红耳赤,她没有反抗,他便更近一步,喉咙滚动,热烈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要烧起来。

脸要烧化的那一刻,她却流出了眼泪,牵裂开他过去在她身上划开的口子,她红唇颤动,定定的与他对视,“我…还能…相信你吗?”

昨夜大雨突降,暴风邪肆,她惊醒,赶紧起床去收晾在阳台上的衣服。

打开客厅的灯,衣物已经有人先她一步收了进来,完好无损的放在沙发上,大厅的推窗紧闭,把暴风雨阻挡在窗外。

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回来路过书房,里面传来桌椅震动的声音,她心一阵跳,悄声过去拉开了一条缝,看见里面的人身躯弯成了一张弓,骨节突兀的手抠着桌子发响,额头青筋暴起,桌子噔噔噔的震着地面。

她捂住了嘴巴,这个情景像极了老爸那阴雨天就犯的风湿。

老年人才得的病,他这么早就染上了。

傅熠立马把她抱在自己腿上,紧紧的箍进怀里,“清清,我以后若再有半点对不起你,你就拿刀子刮我的肉,放我的血,让我以死谢罪。”

他吻着她的耳朵,忏悔,“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可以没有钱,没有健康的身体,但是若没有你,我只是一个废人。”

他错得好离谱,挖空心思才把她求到手,她就是他的命。后来他怎么就狂妄自大,以为这世上只有自己不想要的,还没有他屈尊降贵去求的东西,追了夏清的三年,他甚至把它当做了人生的一个污点,变得性情残暴,欺她侮她。

她走后,他没有擦掉污点的喜悦,反倒整个人就颓废的倒了下去。

他胸口的心跳穿过她的心脏,很强劲,她慢慢闭眼躺在他的肩头,对夜发毒誓,“你这次若再负了我,我不会拿刀刮你的肉,放你的血,我会直接给你端一碗毒汤。”

只要她肯再给他一次机会,什么他都答应,“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

在他怀里坐正,她郑重的看向他的眼睛,对着他的心说,“我不喜欢反复无常,优柔寡断,我现在既然决定原谅你,以前的事我就会翻篇,相关的伤害我会忘记得一干二净,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

他的清清就是这么决断,干净利落,让他爱的死去活来,他激动得不行,“谢谢你,清清。”

原谅一旦从她口里说出来,她便斩断所有犹豫。

他的世界一下子亮了,洗澡水都冷透了,他也不肯撒手放她下去,就想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辈子。

她摸到了他臂膀上的一个疤痕,很粗的一条,凹凸不平,是被钢筋刮的,“你为什么要去工地?”

“因为每天站得很高,可以全程看到你去上班,你下班我也可以看你从公司出发到家,每天都能目送你上下班我心满意足。”

“你一向是个周全的人,行动也敏捷,为什么会伤到脚?”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口就像被敷了一坨泥,堵得透不过气。刚刚他修长的手指飞快的敲打键盘,无比灵活,让她默默的转移目光,放在了他永远也不能再恢复自如的右脚上。以前他的一双长腿攻击力十足,健步如飞,而如今走路却相当吃力,还有些怪异。

他用手掌轻轻的梳理她的一头黑丝,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脚,“纯粹是踩空了,我做了那么多混账事,把你伤得那么深,老天故意罚我呢。”

那天他跳上脚手架用力过大,口袋里放的一张照片被抖了出来,照片上的人正是她,想也没想就跳下去捡,结果这一跳,他就踩到了钢锯上,锋利的刀片直接划开了他的鞋底,卡进了他半个脚掌厚。那天三秒之内,他见识了什么叫血漫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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