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终于成功通过安检,再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系好安全带后,我最后一次打了方哲的手机,还是处于关机状态。在空姐的要求下,我关了手机。

飞机带着巨大的躁音呼啸而起,摆脱了地球引力,飞向三万英尺以外。

透过窗能看到吉市的灯火辉煌,然后渐渐远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心里有强烈的思念在升起,方哲,你到底在哪里?你在干什么?

因为是晚上的航班,飞机上的客人相对较少,周围很多位置都是空着的。大多数的旅客都在睡觉,我也试图入睡,但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一直在想这几天的遭遇和方哲的事。

但想来想去,没有头绪。方哲的集团在马亚华人圈是数一数二的,方哲也是马亚商圈的知名人士,敢动他的妻子和兄弟,自然不是简单的人物。一定是在马亚很有能量的人物,但到底是谁,我不知道。

按理说我被放出来了,那本身是说明问题得了解决,既然问题得到了解决,那方哲应该可以和我见面才对,但奇怪的是,方哲并没有和我见面,而且连高战都联系不上他,这不得不让我怀疑,方哲本身也遇到了麻烦。当然应该是没有人敢扣我们一样地扣留他,我担心的是他的身体问题。

他一直撑着没去手术,身体像埋了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我曾亲眼见他在我的面前昏倒。如果他的身体出了问题,方家一定要尽力保密,因为太多的人知道方哲的身体有问题,对方家和集团都没有好处。

一想到这些,我越发的焦虑起来。

飞机抵达珠市是凌晨,走出机场,感觉还是有些凉,珠市虽然已是春天,但早晚依然不温暖,还是乍暖还寒的季节。

第一件事还是开手机,然后打方哲的手机,依然是关机。然后我打了高战的电话,他很快接听,我说我已经平安抵达珠市,问他联系上方哲没有。

高战说他去了方府,确定方哲没什么事,这两天在新加坡参加一个经济论坛,让我不用担心。

听说方哲没事,我这才放下心来。但又隐隐觉得不对,如果方哲只是在新加坡参加什么经济论坛,那也没必要一直关手机啊?还有就是,他应该知道我出来了,为什么不主动和我联系一下,问下我什么状况?

我在机场被扣了以后,方哲是一定知道这件事的,而且一定有人和他进行过交涉,他肯定是同意了某种条件,我才会被放出来。所以不管怎么说,我出来后他都应该和我有联系才对。

但是高战这样告诉我,我也没办法,只要方哲身体没事,那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打完电话,我拦了辆出租车,本来是想去半山别墅,但后来想想不行,去半山别墅要经过一段很黑的山路,万一像上次一样遇到坏司机那可怎么办?

于是我决定先找一家酒店住下,就去了我和方哲第一次遇见去的那家酒店,然后我还要了和方哲当初住了一周的那个房间。

当时只知道这家酒店不便宜,现在自己付钱,才知道真的是很贵。以我当年在公司的收入,这一周住下来,基本上小半年的工资就没有了。当然我现在不会嫌贵了,因为方哲给我的卡可以任意刷。

安顿后之后,已经是凌晨四点过,我洗漱后就直接睡下了。这一觉睡得还算踏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八点。

拉开窗帘,看到了熟悉的城市。

天在下雨。正是上班高峰时间,车流向乌龟一样缓慢往前移动,街上行人匆匆,顶着雨伞,都在为生存在雨中奔忙。

终于是回来了,回到了熟悉的城市,感觉心安了不少。拉上窗帘,开始洗漱。

洗漱后去酒店的餐厅吃完早餐,我退房后在酒店门口上了出租车,往半山别墅方向而去。

雨越下越大了。珠市的天一但下雨就会很阴冷,会突然感觉又像回到冬天一样。

终于到了半山别墅,那司机看了一眼别墅,问我要不要让他等我一起下山,我说不用了,我就住在这里,引来司机羡慕的目光。付了车钱后,他开车离开。

来到别墅门前,我摁了门铃,却一直没人来开门。这时雨很大,虽然我有雨伞,但衣服边角还是被风吹进来的雨水打湿不少。

我接着按门铃,终于有人来开门,是一个中年男人,阴沉着脸问我找谁。

我有些奇怪,这里平时是没有男人的,只有敏姐一个人在这,从哪里冒出个男人出来?难道是敏姐带来的男人?这要是让方哲知道那可不得了,因为方哲是禁止任何男人来的,除了高战,不许任何男人进入半山别墅。

“你找谁?”那男人冷冷地打量着我。

“我找杨敏,你是谁?”我反问。

“这里没有这个人。”那男的说完,就准备要关门了。

“你等等,怎么会没有这个人呢,杨敏是这里的女管家,她一直在这儿的。你到底是谁?”我叫道。

“我说没有这个人就是没有。”那男的生硬地说。

“我是苏亚,你认识我吗?我一直住在这里,我从来没见过你,你到底是谁?”我盯着他问。

“我不认识你,我也没必要告诉你我是谁,你走吧。”那男的又准备要关门。

“那方哲你总认识吧?他可是这房子的主人,我是他妻子。”我急了。

“我不认识什么方哲,这房子是我的,我在这里住了三年了,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竟然说这房子是别人的?”那男的冷声说。

这下我有点懵了,这怎么可能?这房子明明就是方哲的半山别墅,我在这里进行了近一年的训练,从坐轮椅到用拐杖,再丢到拐杖自由行走,我记得这里一切,我怎么可能会搞错?

“你胡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占了这房子?你把杨敏怎么样了?我现在就报警抓你!”

那男的看了看我,“你是不是疯了?我在我自己家里,你竟然说要报警抓我?我犯什么事了,你要报警抓我?”

我看他眼神有点凶,我怕他会突然对付我,就决定不和他再争下去,我自己先想办法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那男的见我不说话了,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雨更大了,风夹着雨不断地冲击我脆弱的雨伞,我身上有一半的衣服快要淋湿了。我跑到一棵大树底下站着,拿出手机给杨敏打电话,然后提示音是我打的电话是无法接通。

然后我又打了杨玉的电话,发现竟然也是无法接通!这两姐妹的电话都打不通了!难道是这两姐妹把别墅里的东西搬空了,一起逃了?

可是想想也不对,杨家两姐妹是多么好的人,不太可能会做出那种事,再说了,那别墅的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她们也实在没必要那样做。

但她们的手机都打不通,其实让人奇怪。杨敏平时哪里也不去的,就是负责守在半山别墅,这里信号很好,不存在接不通的问题。

杨玉就更不用说了,她在方哲的公司上班,那里是珠市最繁华的商务区,连电梯和地下停车场都是有信号的,怎么可能会没信号?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又打了几次还是接不通后,我只好在手机上叫了一辆网约车。虽然我知道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叫网约车不是很安全,但我不可能走下山,因为雨真的是太大了。

等了约十来分钟,我叫的车终于来了。

我大半衣服都被淋湿了,感觉非常冷,我必须得先找个地方把湿衣服换下来,然后再冲一杯板蓝根喝下去,不然我要感冒了。

于是我又回了之前住的酒店,但在办开房手续的时候,工作人员忽然告诉我,我的卡被冻结了,刷不了。

这又让我吃了一惊,这张卡是方哲给我的,今天凌晨我入住的时候还刷的,现在竟然被冻结了?我让工作人员又试了一次,真的是刷不了,我只好换了我的借记卡来刷了付账。

到了房间,迅速将湿衣服换下,然后泡了一下热水澡,这才觉得没那么冷了。

酒店附近就有药房,买了板蓝根冲剂,回到酒店冲了一杯喝下去,在床上捂上被子睡觉。

然后又打了高战的电话,想把我今天遇到的事都告诉他,和他一起分析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发现他手机关机了。

再打方哲的电话,依然是关机,杨玉和杨敏的电话则是无法接通。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起来,打车去了方哲的公司找杨玉,我发现公司的前台工作人员都换了,而且我在公司里也没遇到一个我认识的人,也没人认识我,最奇怪的是,她们说公司里没有杨玉这个人。

我说不可能,杨玉在董秘办公室里工作,不可能没有这个人,我要见公司的高管,然后我报我的身份。

然后工作人员告诉我,公司的档案里不但没有杨玉这个人,也没有苏亚这个人。然后那些工作人员像看诈骗犯一样看着我,让我极不舒服。

我不甘心,我要求见我认识的几个副总,最后被他们拒绝,说我如果再闹事,就让保安把我赶出来。

我担心那些不认识我的员工真的会让保安赶我,那样太没面子,我只好自己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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