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蒋玉轩说他在珠市,我真是非常惊喜。不是想要怎样,只是觉得在我如此艰难的境况下能重遇故友,感觉灰色的人生总算有了些颜色。
那一夜我们聊到凌晨,我问他为什么知道我老公不救我女儿的事,他告诉我说,他有个朋友在医院上班,所以知道内情,他也是偶然间知道的。

我又问他为什么知道方哲在骗我,他说他一直知道方哲有个未婚妻,所以方哲接触我肯定是在骗我,但到底是不是,他也只是猜测,没什么实际的证据。

我说那你应该早就对我表明身份,这样我会更相信你的话,也许就可以避免后来发生的事。

他追问我后来发生什么事了,我忍了很久,终于告诉他,我妈妈被方哲害死了。

他表现得很震惊,发过来几个大大的感叹号,“!!!!!这怎么可能?”

我说我也希望是假的,但事实上就是发生了,我很难过,常常有想死的心。

他说这应该不可能,方哲虽然从小就是混子,但还不至于杀人。而且他也没有杀你母亲的理由,你不应该想得这么极端。

于是我把当时的大概情形告诉了蒋玉轩,他听完后还是认为,这些不足以证明方哲就是杀我母亲的真凶。除非警方根据证据得出结论,那才能说明真的是方哲杀了我妈妈。

我竟然有些被他说动了,但转念一想,方哲自己都承认了,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聊到动情的地方,我眼泪又下来了。我心中有太多的委屈,真的是需要找一个人倾诉,一但开了口,那些长期压抑着的情绪就汹涌而来,一边哭一边打字,向蒋玉轩诉说我的悲惨遭遇。

聊了很久很久,抬眼看墙上的钟,竟然已经凌晨两点了。

他也提出,我应该要休息了,休息好有利于我的恢复,让我好好养病,等来年春暖之时,会陪我一起回珠市一中看樱花。

这个简单的约定,让我感到非常的温暖,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记着我念着我,我不是一个人。

其实我想请他帮我摆脱方哲,但我觉得如果他已经结婚了,那和我太多的接触,难免会影响到他的家庭,于是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自己已经过得很苦了,我不能再去连累别人。

关了手机,我躺下一会就睡着了,梦里真的梦到蒋玉轩了,白色衬衫,干净而温暖的笑容,卓尔不凡的少年,手里捧着花向我走来。

但梦终究只是梦,我还是被闹钟吵醒。起床锻炼的时间到了,但我困得不行,关了闹钟翻了个身继续睡。

杨玉竟然也没来叫我,我就一直睡,睡到中午十点才起床。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练习,我已经可以自己完成穿衣和洗漱,但花的时间较多,所有的弄完,已经十一点过了,下楼喝了杯豆浆,就等吃午饭了。

我对杨玉说了抱歉,说自己太困了,所以就睡了懒觉,没有按时起床。

杨玉说可以理解的,昨天太累了,所以也没来叫醒我,想让我好好睡一觉。

我发现高战没在,问杨玉他去哪里了,杨玉说不知道,一大早就没见着他人影。

吃过午饭,本来到了午睡时间,但我起得太晚,感觉一点也不困,于是就刷手机,忍不住又给蒋玉轩了信息,问他在干什么,他一直没回,应该是在忙。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闲,随时有时间聊天的。

刷了一会手机,这时听到杨敏上来,说来了一个客人,是要找先生的,问我要不要见见。

我当然不见,方哲的客人,关我何事,我没必要去见。

杨敏听说后就下去了,但过了一会,我正坐在轮椅上看书,有人上楼来了。后面跟着杨敏,“太太,我拦不住她……”

我抬头一看,有些眼熟,腰细腿长的大美女,想起来了,是方哲的未婚妻陆子珊。

“我说这半山别墅怎么就多了个太太呢,原来是你?”陆子珊盯着我的轮椅看。

我示意一脸不知所措的杨敏先退下,我并不责怪她让陆子珊上楼来,陆子珊和方哲的关系非比寻常,陆子珊也因此有恃无恐,她非要上来,杨敏作为一个佣人,是拦不住的,她总不能动手和陆子珊撕打。

“是我没错。”我冷淡地说。

“你怎么就成了太太了?你不过是一个小三,现在还是一个残疾的小三,你有什么资格当方太太?”陆子珊嫌恶地看着我。

我摊了摊手,“我也非常郁闷,为什么方哲就要把我放在太太这个位置上,你觉得我配不上方哲,可我认为方哲是个混蛋,根本配不上我。我也很嫌弃他,可是他就是非要把我留在这里,我也没办法,要不,你帮我离开他?”

“方哲强留你,你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方哲对一个残疾人都有兴趣?他是疯了吗?”陆子珊怒道。

我点头附和,“是啊,他是疯了吗,要不你现在打电话问问他,他是疯了吗?”

陆子珊被我这话噎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当然她也不会真的会打电话给方哲,她不会那么笨。

想了想,她一副恍然的样子,“我知道了,他是可怜你,你现在是个残废,他要是不管你,你完全活不下去。他是出于人道主义,所以收留你,你就是个可怜虫,不,你是方哲收留的流浪狗。”

我冷笑,“听起来倒也有些像,方哲真是神经病,他竟然选择收留我这样的流浪狗,而不收留你,这么说来,陆小姐还不如一只流浪狗?”

陆子珊赫然变色,她向我走了过来,扶住我的轮椅,忽地用力往前一推,我轮椅向前冲去,我赶紧拉住手刹,这才差点没撞上墙。

“你一个残废,也敢和我叫板,方哲真是瞎了眼,养这么一个残废在家里,还太太?明明就是一只残疾狗!”

她越说越恨,走过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啪啪给了我两耳光,“还敢得瑟?我抽死你!”

我是坐在轮椅上的,当然还不了手,我只好趁机抓住她一只手,咬了她一口。

她吃痛缩手,但很快又扑了过来,从后面拉住我的头发用力地拽,然后用脚蹬我的轮椅,轮椅翻了,我狼狈地倒在地上,我想爬起来,刚用胳膊撑起,陆子珊一脚踢在我胳膊上,我又爬到了地上。

“哈哈哈,你看这副德性,还敢和我斗,还敢叫方太太?残废狗!”陆子珊嘲讽的笑声像一把刀,刺进我的心里。

那一刻我没有哭,我只是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好起来,变成正常人,将今天陆子珊给我的羞辱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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