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至被许东的话吓的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指头,她连忙将刀放远点,省的伤到她的手,她瞠目结舌的看向许东,她哪里想到许东竟然是这么死板的人。
“四弟,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苏夏至好心提醒道。

听闻苏夏至那么说,许东眨了眨眼睛,困惑地看向苏夏至,“杀人就是要偿命的!”

“你是说让官府砍了大嫂的头?”苏夏至一脸诧异地看向许东,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

“嗯。”许东一本正经地应道,面上没有一丝犹豫。

“四弟,这件事情不能那么算。”苏夏至都快要给许东跪下来了,许东耿直不近人情的思维让她难以接受,这会儿她彻底明白了,为啥许东不愿买考题了。

“那怎么算?”许东这会儿有些迷糊,他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杀人偿命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苏夏至这会儿也不看许东,低头继续切菜,她这会儿可不好意思看许东那一脸认真正直的脸,“如果二嫂不知道自己怀孕,她不小心跌了一脚,孩子没了,那二嫂算不算杀人了?”

“这......”许东陷入深深地纠结中,眉头越拧越紧,照他想法,二嫂孩子没了,二嫂就是杀人了,问题是,二嫂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二嫂也不知道肚子里有孩子......

一连串的问题一瞬间缠上许东,他顿时有些晕头转向。

好在许东懂得不耻下问,此时便走到苏夏至跟前,一副好学宝宝的样子开口请教,“三嫂,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不说旁的,就拿二嫂这件事情来说吧,”苏夏至放下菜刀,开始往锅里倒油炒菜,“大嫂也不知道二嫂肚子里有孩子,打架之间误伤在所难免,大嫂错就错在,她知错不改,她就应该对二嫂赔礼道歉,这一个月来好好照顾二嫂。”

许东点点头,像是个好奇宝宝似的问道,“可大嫂还是杀人了......”

“你们读书人有句话叫君子远庖厨,你现在进厨房,那你还是君子吗?”苏夏至并没有立刻回答许东的话,而是开口反问了句。

“家里出事了,我只是想着帮三嫂择菜,那样咱们晚上也能早点吃饭。”许东一脸认真地说道。

“那你还是君子吗?”苏夏至反问道。

“我是觉得君子也要吃饭,进灶房帮忙也是情理之中。”许东说完这话,隐约地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还要讲情理,就像是旁人说君子远庖厨,但是你的想法就很对,男人做饭也很正常,只不过是那些迂腐的人为他们的偷懒找的借口罢了,”苏夏至将青菜倒进锅里,顿时油花乱溅,她往后退了一步,恰好站在了许东身边,细细解释道,“大嫂不知二嫂肚子里面有孩子,她并不是明知故犯,我觉得她罪不至死。”

“具体事情具体分析,若是大嫂现在将大海......”苏夏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接着开口道,“咱们倒是可以说大嫂杀人了,可以报官。”

许东若有所思地望着脸色微红的苏夏至,耳朵尖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他点点头,“三嫂,我明白了。”

苏夏至这会儿总算是喘了口气,心想许东这孩子总算不那么傻傻的耿直了,走到灶台前继续炒菜。

“二嫂,为什么国家都是一夫多妻,为什么不是一妻多夫或者多妻多夫?”许东一脸认真地看向苏夏至,将心中的困惑问出口。

苏夏至炒菜的动作停了下来,难以置信地望着许东,她没想到许东思想竟然这么open,可许东那双认真单纯的眼睛,让她难以将许东当成乱来的那种男人,一字一句道,“这个社会一直都是一夫一妻。”

许东想到他夫子就有好多女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明明就是说的一对恩爱的夫妻,”苏夏至这会儿忍不住地感叹,亏得许东遇到的是她,要是遇到旁人,说不准旁人直接将他带到沟里去了,继续开口吐槽,“至于说有很多女人的男人,那些男人都只有一个妻子,剩下的不过是小妾,小妾是半个奴隶,也正是因为这些小妾在,所以那些人整日家宅不宁,要我说,一夫一妻不要小妾,这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许东这会儿才明白,生活中处处都是学问,他一直念书都快要将自己念傻了,这会儿默默地将苏夏至说的记在心里。

许家好不容易出了个秀才,苏夏至可不希望许东长歪了,一边做饭一边教许东做人。

许东学什么都快,这会儿听苏夏至那么说,原本他眼前蒙着一层雾的世界渐渐清晰起来。

“三嫂,我可能做错事了。”许东低头站在那儿,一脸纠结地说道。

苏夏至对于许东认真好学的态度十分满意,此时听许东那么说,纳闷地问道,“你做错什么事了?”

“我给官府写匿名信了。”许东乖乖地说道。

苏夏至隐约地猜到许东匿名信写了什么,手中的锅铲差点掉进锅里,她连忙握紧,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声,憋着笑,背对着许东。

若曹氏知道她的乖儿将买卖考题的事情捅给官府,苏夏至相信曹氏脸上的反应一定很有趣。

“书院里有人买卖考题,我就写了匿名信,希望官府在考前能换考题。”许东抿了抿嘴,右手不自在地摸了摸右耳垂,“我还写上了贾大春的名字。”

“贾大春?”苏夏至没想到那贾书生的名字这么逗,十分不留情面地笑了起来,却又不能暴露自己,装模作样的问道,“这名字挺有趣的,他是谁呀?”

“贾大春在学院里卖考题,我就想着官府抓了他,就好抓其他人了,三嫂,我是不是断送了他的仕途?”许东这会儿清楚深刻地认识到他的错,心里甚是不安,他恨不得能回到过去,将那封匿名信要回来。

“其实,我觉得你写匿名信没有错。”苏夏至极力忍着笑意,微抿着唇,“只不过我觉得你可以采取一种比较委婉的方式,不要写上他们的姓名,一来官府那边会重新换考题,你们大家可以公平竞争,二来,那些人知道这次错了,下次定然不会买考题了,你说我说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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