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枭抱着小兔子原本心情是极好的,谁知秦宜宁进门来劈头盖脸就是讽刺。
脸色沉了下来,逄枭抱着兔子利落的站起身。

“给你!接着!”

秦宜宁诧异的很,目光落在小兔子身上。

那只小白兔生的与寻常兔子不大相同,身体看起来略胖了一些,脸颊鼓鼓的,耳朵也垂在两侧,且整个儿身子只有巴掌大小,浑身雪白的毛,只有左眼有一圈黑眼圈,模样看起来竟说不出的好笑。

高大的逄枭托着那么小的一只小兔子送到自己面前,让秦宜宁看的差点绷不住露出笑容。

“逄小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无功不受禄,我怎敢耽搁你扮嫦娥呢。”

这蠢丫头根本就是在记仇!

他昨儿是轻薄了他,可她也不想想,若不是他恰好在,今日她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与他斗嘴吗?

他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找来这么一只可爱的小兔子送给她,就是希望她能够消气,可她不但不领情,竟还出言讽刺!

“给你的,你就收下。”逄枭黑着脸上前两步,就要将小兔子塞给秦宜宁。

秦宜宁退后不肯接受:“我不要,您自个儿留着吧。”

逄枭面色阴沉骇人,眼中聚集着风暴,点头道:“好,你不要是吧?那我就摔死它!”

说着高举手臂,作势要将兔子扔地上。

秦宜宁唬了一跳,忙去拉他的袖子,“你这是做什么!你简直无理取闹!”

“是你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

逄枭将高举的手臂放下来,双手捧着胖墩墩的小兔子递给秦宜宁:“呐,还不拿去!”

秦宜宁勉强接过来,入手是绵软温热的一小团,小家伙在她手心里挪了挪,黑眼睛望着秦宜宁,眼神十分纯净。

秦宜宁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软化了,禁不住露出个笑容,一手搂着它,一手摸了摸它的背。

逄枭想了想,就从腰上解下玉佩,将上头的小巧红梅络子解了下来,走到秦宜宁近前。

秦宜宁疑惑的退后,刚要问他做什么,却见他大手灵活的把小巧的红梅络子打了个结,系在了小兔子脖子上。

他躬着身子,二人的面颊近在咫尺,他没有抬头看她,专注手上正在打的蝴蝶结,秦宜宁的角度却能看到他低头时好看的长眉和长长的睫毛。

她不禁蹙眉别开眼。

“它叫二白,是本王给你的信物,也是大周与大燕和谈的信物,你若是不好生养着它,亏待了它,今日和谈的一切本王就随时当做作废。”

秦宜宁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瞪着逄枭:“王爷未免太幼稚了!”

“随你怎么说。反正二白本王是交给你了,你看着办。”

秦宜宁就想起这人曾经还说她长得像他们家大白。说大白是一条哈巴狗,他们家还有条看门的狼犬叫大黑。

如今这小兔子叫二白

若不是场合不对,秦宜宁真想嘲笑逄家人取名的能力。

可现在她只想骂逄枭无理取闹。

不是说他是杀人如麻、用兵诡道的战神吗?

为何她认识的逄枭与传言中的完全不同?这人根本就是个喜怒不定的疯子!

低下头,看着脖子上戴了小巧红梅花络子的小兔子,小兔子在她手上挪了个舒坦的姿势,也用漆黑的大眼睛看着她。

逄枭负手站在秦宜宁面前,旁若无人欣赏面前这一大一小软软的两只,面上便禁不住露出笑来。

在他的眼里,她就和二白一样,又软又乖,叫人只想抱怀里好好的摸摸头顺顺毛。

秦宜宁这厢无奈的看向一旁的秦槐远。

而秦槐远和崔文庆也一直在看着秦宜宁这边的动静。

秦槐远眼神平静,看不出在想什么。

崔文庆则是满脸的了然之色。

秦宜宁就知道这些人必然是误会了。

有了逄枭几次三番霸道的自作主张,如今又送这种“信物”,她已被迫打上了逄枭的标签了。

若是和谈能够顺利谈下,她即便能完好无损的回到京都,外面怕也会少不了她与逄枭的风言风语。

这种被人摆布的命运,真的是令她无可奈何。

廉盛捷这厢见逄枭竟用个廉价的兔子来讨秦宜宁的喜欢,心里便觉一阵气闷。再看秦宜宁一身素色,领口是雪白的毛裘,白皙玉手上又捧着一只小白兔,那模样果真就如嫦娥似的,不免看的痴了。

可惜,真真可惜,此番前来没有与美人春宵一度,是他最大的损失。

他还待仔细的再多看几眼,逄枭却已走到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廉盛捷唬的差点从交椅上掉下地,他被逄枭打出了心理阴影,面上的肌肉都在抽搐,身上各处伤口痛的厉害的紧,恨不能用双手抱住头才能有一些安全感。

可他到底也是兵部尚书。

天知道廉盛捷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稳住自己,没让自己出丑。

逄枭似笑非笑的站在廉盛捷面前,气场全开,欣赏他那恨不能钻桌子下头去的丑态,半晌才道:“廉大人,已经谈好了吗?”

“本官才是平南主帅,才是此番和谈的主事人,你,你”

对上逄枭威慑十足的眼神,廉盛捷后头的话便不自觉的咽进嗓子里去了。

“廉大人此番耽搁皇上大事,和谈之中屡次推三阻四,本王必定要狠狠参你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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