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晏大半夜飞回来找闻晚,就算铁石心肠,闻晚也依稀从他的一举一动中察觉到了重视。
过了零点,两人手牵手回了容晏的别墅。

这不是闻晚第一次来,说是别墅,实际上更像个小型庄园。

从前门铺开的绿化草坪一直延伸到别墅,后院还有户外休闲区和马场,彰显出容晏沉迷享受的品质。

闻晚进屋就直奔厨房,走了两步,胳膊肘被扯住,“不用你做,一会有人送吃的。”

“你点了外卖?”

容晏顿时倚着门边柜,笑意盎然地把闻晚拉到怀里,“家里养那么多佣人,我点什么外卖。一会后厨送过来,你陪我吃点?”

闻晚想要一展厨艺的念头彻底打散。

她嗔了男人一眼,没话找话,“你先去洗澡吧,满身的烟味。”

“刚才忘了,后备箱有几份文件,你去车库帮我拿一下?”

容晏边说边把车钥匙递过去,闻晚不疑有他,点点头,又催促了一句,“你去洗澡。”

也不知道他下午有多忙,又抽了多少烟,衬衫上的烟味遮都遮不住。

闻晚出门去了车库,容晏心情大好地勾唇笑笑,转身走向了浴室。

车库,一排的豪车停得满满当当。

闻晚找到刚开回来的那辆车,用钥匙打开后备箱,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后备箱里面很整洁,没有任何杂物。

正因如此,她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正中间的礼盒。

闻晚隐约猜到了什么,抑制着心跳,在礼盒四周认真翻了翻,确定没有任何文件,随即将礼盒从后备箱拽了出来。

她没打开,担心自作多情。

礼盒很大,却不重。

闻晚双手托着,关上后备箱就反身折回了别墅。

客厅里,容晏还没下来。

闻晚把礼盒放在茶几上,起身去烧水泡茶。

约莫十来分钟,浴室传来开门声。

容晏穿着白色的浴袍走出来,目光下意识寻找女人的身影。

“闻晚?”

“嗯?”

女人听到呼唤,从小吧台下面站了起来,表情……挺一言难尽的。

小吧台上方的吊灯是暖色系,容晏没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迈着长腿走过去,“蹲在下面干什么?”

闻晚闪了闪神,从下面的柜子里搬出一套茶具,“煮点茶。”

容晏沉腰坐在高脚椅上,“晚上喝茶不想睡了?”

闻晚头不抬眼不睁,语气很淡,“是安神茶。”

直到这一刻,容晏才察觉到异常。

她的脸有点红,起初还以为是头顶暖光灯的效果,此时他们只隔着小吧台的距离,一内一外,自然看的更清楚。

“你很热?”容晏狐疑地眯了眯眸,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连耳朵都红了。

闻晚摇头,自顾自地转身在水槽里洗杯子。

容晏凝眉,直接起身绕进了小吧台,“问你话呢,脸这么红,是不舒服还是怎么了?”

闻晚说不出是羞窘还是尴尬,闷头刷杯子,敷衍地回他:“都没有,你去客厅等着吧,欸……”

杯子还没刷完,男人伸手按着她的肩膀,把人掰过来和自己面对面,“来,说清楚,你是在不高兴?”

闻晚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说了没有,你快出去。”

容晏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眯起眸子,若有所思。

刚才她从小吧台下面站起来,表情就很不寻常。

三番五次的回避他的询问,问题八成在小吧台下面。

容晏懒得再多嘴,决定自己找答案。

他放开闻晚,弯腰打开吧台下面的柜门,一个都不放过。

整整一排柜门,容晏挨个检查。

柜子里大多是饮酒所需的各种杯子和设备,还有些奶球和速溶咖啡类的纸盒。

看起来并没什么问题。

当容晏打开第四个柜门的时候,看到了里面摆着几套不经常使用的茶具,视线随意一扫,陡然发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盒子。

那东西就摆在倒扣的茶杯上,没有拆封,盒子颜色花里胡哨的:Durex。

容晏头皮都炸了,“啪”的一声甩上柜门,心虚地从斜后方打量闻晚。

女人没回头,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听到甩柜门的声音,她轻笑,委婉地挖苦,“干嘛这么用力关门,里面有蟑螂吗?”

容晏:“……”

里面没有蟑螂,里面有避孕用品。

操。

容晏第一次懊悔自己从前的放浪形骸,这玩意摆在这里,哪怕是没拆封的,都足够让人想入非非。

“你先洗吧。”

容晏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

他连烟都没抽,满别墅里胡乱游走,翻箱倒柜。

生怕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又出现这种让人误会的东西。

他从不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但扛不住他以前太浪,别墅里很多他经常出没的地方都被佣人放了避孕用品。

以备他兴致来了随时都能找到现成的使用。

即便他一次都没在家里用过,可他拿过。

早些年玩得凶,但凡出去浪,都会从家里摸一盒带走。

容晏烦躁又郁闷,用手机通知管家明天来大扫除,尔后就坐在客厅闹心巴拉的吞云吐雾。

他在想,闻晚会不会生气。

虽说她坦言不在乎他的过去,可容晏却很难释然。

怕她多想,怕她误会,更怕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从前不冷不热的状态。

不多时,佣人敲门送来了夜宵。

容晏毫无胃口,眼神一直注意着小吧台后面制作安神茶的闻晚。

“你先去吃饭,等你吃完,茶也差不多煮好了。”

容晏从她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一如平时那般温婉平和。

他拿捏不准她的心思,掐了烟走到小吧台后面,犹豫再三,试探道:“你生气了?”

闻晚回眸,眉眼含笑,“你哪里看出我生气了?”

容晏薄唇紧紧抿起,沉默了片刻,坦白道:“那些都是佣人乱放的,这里除了你,没有别的女人来过。”

这回,轮到闻晚惊讶了。

她没生气,更没吃醋。

早就知道容晏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与其纠结过去,不如掌握当下。

虽然心里确实会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可她也不能因为自己没参与的过去而迁怒他。

属实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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