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甲骨上的手臂用力一提,云染卿就被丞辰带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哪里不舒服。”
手掌下的身子似乎更加单薄了,只是两天没见而已,这个女人难道都没有吃饭吗?丞辰好看的没皱了起来,白色的瓷砖映着两人模糊的影子。

长长的睫毛被眼泪打湿粘连在一起,湿润的眼眶让云染卿白嫩的脸看起来楚楚可怜,可是虚弱的声音说出来的话还是那样平静,“我没事,只是今天坐公交有些晕。”

安乐乐的脚步顿在门口,两人搂在一起的背影美好得让她不忍心破坏,而云染卿说出来的话让安乐乐担忧的脸色有些平缓了下去。

云染卿是有些晕车的,但是她们距离下车应该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吧?她皱着眉头想,可是云染卿从车上下来之后脸色就很苍白,她知道云染卿的小毛病,虽然注意到了但是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以前也是这样。

“吐出来会好些。”低沉的男声带着沉醉人心的魔力缓缓在亮堂的空间响起,小小的空间里丞辰的声音更加清晰。

安乐乐的手指绞着衣服的下摆,她看得出来,恐怕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云染卿口中的雇主,虽然不悦丞辰的趁人之危,但是安乐乐看着呼吸平缓的云依依也是不得不升起感激的情绪。

刚刚男人路过她的身边的时候那气压低得让她喘不过气来,那双深沉的眼眸,其中透露出来的冷漠和寒冰几乎把她冻僵。

这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身上帝王一般的气质,但是安乐乐不喜欢他。

就是不喜欢,云染卿脖子上的痕迹还印在她的心里,深深的刻在安乐乐的心里,就像通红的烙铁印上去的一样,怎么都不能抹掉。

可是看着依偎在丞辰怀里的云染卿的背影,安乐乐的眼眶又湿了,那样坚强倔犟的女人怎么就不能遇上一个可以真正对她好的男人呢?

如果丞辰不是因为云依依才能够得到染染,而是平平凡凡的相遇,安乐乐一定会祝福你们。

可是安乐乐的手捂住了嘴巴,眼泪从脸上滚下来。

四个人的空间被切割成三块,外面的云依依,中间的安乐乐以及拥抱的两个人。

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丞辰的脸,云染卿发软的腿重新恢复了力气,她自己站稳,把靠在丞辰身上的重量移了开,只是搭在肩头上的手臂并没有拿开。

丞辰的声音脸面似乎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比平时温和的嗓音之中透露出来的情绪被云染卿捕捉在眼底,那是疲惫和隐隐的虚弱。

“你去休息吧!”

云染卿本来想问丞辰关于盛世的事情,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让他去休息,半张着的嘴变了变口型,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眼眶里面的眼泪掉了下来,云染卿的脸其实是麻木的,胃部还有些难受,有些粗糙的手指摸干云染卿脸上的泪痕,两张平静得诡异的脸相互映在对方的眼眸里。

云染卿心底的弦被狠狠地划着,他们总是这么默契,默契到云染卿的心脏钝钝的疼,但是什么埋怨的话都说不出来,都不能说出来。

清浅的笑容出现在水润的面庞上,拉开的嘴角边浅浅的梨窝可爱的挂在上面。

云染卿清澈的嗓音软软的响着,素白的手抓着肩头的大手,缓缓拉了下来,只是一个动作而已,连力气都没有用就轻而易举的把丞辰黑色西装下的手臂拿了下来。

但是也没有放开。

收敛着眼底幽深的颜色,丞辰低垂着睫毛,看着云染卿把自己的手抓在手里,“你确定了?”

明媚的笑容就像窗外的天空,澄澈的目光看着丞辰雕刻一样精致完美的脸,“是啊,我确定了。”

你答应的事情已经做到了,那么云染卿就不会食言。

安乐乐看不到两人在做什么,在说什么,只是看着云染卿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的侧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美好,勾起来的嘴角是安乐乐从未见过的安心。

这让安乐乐心不自觉的悬了起来,同时眼底也带着疑惑。

但是她选择沉默。

云染卿是理智的,比她要更加的理智,但也更加的固执,除非她自己改变,否则什么话都不会让云染卿的决定有丝毫的变化。

云染卿对自己说的,为了股份他们两人结婚,而云依依的医疗费则有丞辰全权承担。

说不清楚是公平还是不公平。

因为股份而起的交易,还是因为一条生命而起的交易,是否对等,已经不重要了。

安乐乐走回座位上,两人也从洗手间里面走出来,两人牵着的手落在安乐乐的眼里,“染染,我该回去了。”

安乐乐背起自己的包,向外走了出去,走到门口脚步停了下来,回到云染卿的面前,大大的眼睛望进云染卿的眼眸里,只不过两秒,什么都没有说的转身离去。

云染卿笑了,安乐乐的心思,她懂,保护好自己,对吗?

从十九层的窗户望着安乐乐的小小的影子消失,云染卿收回了目光,眼神平静的看着隔了两天未见的男人。

一身黑色的西装还是那样笔挺有力,幽深的眼眸之中的琉璃般的寒冰一直晕染到脸上,她怎么也想不出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但是她也见过丞辰愤怒的时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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