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想到,疯了许久的陆凝霜,居然不疯了。
不但不疯了,还重新得到了三皇子的宠爱。

如今府中没了正妃,便只剩下一个陆凝霜是有名有份的,即便是个侧妃。

现在的陆凝霜,是这三皇子府堂堂正正的女主人,并且深得三皇子的宠爱。

不疯了的陆凝霜性格大变,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

整日素面朝天,也不再金钗银环的佩戴满头,几朵珠花点缀,就已经美艳不可方物。

人也变得温柔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盛气凌人。

短短的时间内,不但赢得三皇子的宠爱,还让整个三皇子府的下人对她都有了好感。

陆凝霜可谓是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陆婳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在一个宴会之上。

四皇子左睿生辰,圣后给他办了一个隆重的生日宴会。

这是左睿在进入观星楼之后第一次公开亮相,除了圣后,其他的所有人都很重视。

陆婳不管是作为陆骁之女还是作为左睿的师姐,都当出席才对,躲不开。

宴会尚未开始,陆陆续续的有客人进来。

陆婳却被圣后和圣皇堵在后殿,出去不得。

她有些无奈的看着圣后,低声道:“圣后娘娘,不是臣女不帮忙,只是师傅真的不愿意来这样的场合。”

圣后和圣皇,竟是想着拉师傅来这样的场合。

师傅那人死洁癖,吹毛求疵的,这大殿虽打扫干净,但是远远的达不到师傅的要求。

圣后也是一脸为难,低声道:“可是,这是左睿的生辰宴。人人都知道四皇子拜入国师大人门下,乃是国师大人的徒儿。他的生辰国师大人作为师傅不出戏的话,外人会怎么看待睿儿?”

陆婳没吭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小姐,睿儿与你交好,又是同门,你就帮他一次吧。”圣后放轻了声音道。

作为圣后,这般已经是非常的放低自己的姿态了。

看她仍在犹豫,一边的圣皇蹙着眉头,道:“圣后都如此求你了,你也不答应,难道你非要我们跪下求你吗?”

这话说的多了几分冷凝,直直的看着陆婳。

陆婳抬眸看圣皇一眼,最后又将视线转到圣后的方向。

她偏头,透过门缝,正好看见外面坐在主位上的左睿,正百无聊赖的吃着桌上的小点心。

想着这位四殿下曾经对自己的诸多照顾,想着他这些时日的诸多暖心,最终还是妥协了。

“臣女试试看。”陆婳低声道:“为了师弟,我会试试。但是师傅来不来,臣女不敢保证。”

圣后脸上带了笑容,伸手亲切的拉了拉她的手,道:“国师大人那么看重你,你说的话她一定会听的。”

陆婳笑了笑,没吭声。

师傅对自己很好没错,但是师傅是个死洁癖啊。

她看了看外面的大殿,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圣后娘娘可否命人将外面清扫一番?”

圣后不解,道:“已经清扫过了啊。”

“还不够。”陆婳摸了摸鼻子,道:“要更干净。”

圣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还是道:“要多干净,有没有一个标准?”

陆婳低声道:“能有多干净就有多干净。”

说罢,又跟圣后交代了几句,自己这才转身往观星楼走去。

这边的圣后虽有疑惑,却还是按照陆婳说的,命人将外面的大殿再次打扫一遍,整个地板看着光可鉴人。

观星楼内,看着去而复返的陆婳,封寒挑了挑眉。

“不是那小崽子的生辰宴?你怎么回来了?”封寒把玩着手上的棋子,头也没抬的道。

陆婳犹豫了一下,慢慢的蹭到封寒的身边坐下,然后仰头直勾勾的看着封寒。

封寒沉默许久,最后认输一般,将手中的棋子放下,转头看向陆婳。

“有什么事,说。”封寒言简意赅的道。

陆婳干巴巴的笑了笑,道:“的确是有件事想求师傅帮忙。”

封寒挑眉,道:“有人欺负你?”

陆婳:“不是。”

“那是什么事?”封寒伸手又要去拿棋子,道:“既不是别人欺负你,那是什么?”

陆婳伸手将装棋子的白玉罐抱走,不让封寒拿。

她看着封寒,道:“师傅先答应我再说。”

封寒这次是真的意外了,有些诧异的看着陆婳,道:“到底是什么事?”

陆婳道:“师傅先答应我呀。”

封寒:“……”

他也不吭声,就那么直直的看着陆婳。

陆婳被他看的很不自在,将手中的棋子一扔,抬手抓住封寒的衣袖晃了晃,一双眼睛眨巴眨巴,道:“师傅,你先答应我好不好呀?”

封寒看了看被抓住的衣袖,再看了看陆婳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缓缓的吐出一个字:“好!”

陆婳瞪眼,“师傅答应了?”

封寒笑着道:“答应了。”

“师傅都不问问是什么事吗?”陆婳看着封寒惊异的道。

“你不是让我先答应你吗?”封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陆婳撇撇嘴,道:“师傅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封寒淡淡的道:“能卖到个好价钱吗?要不要师傅帮你数钱?”

陆婳:“……师傅你太犯规了。”

不过,唇角的笑容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心里暖呼呼的。

她看着封寒,道:“不过,没想到师傅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呢。”

封寒笑了笑没说话!

当陆婳这样抓着自己的袖子撒娇的时候,其实他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绝对说不出一个不字,费尽心机也要去给她摘来。

不过,陆婳不要天上的星星,她只想要师傅去参加宴会。

当表明自己的来意的时候,国师大人那张先前还笑眯眯的脸立马便阴沉下去。

“不去!”封寒冷冷的,掷地有声的扔出两个字。

陆婳瞪着眼睛,道:“为什么啊?”

“宴会人太多,人话太多,空气中到处都是口水。地板人人踩,脏。碗筷脏,酒水脏,食物脏,桌椅脏,到处都脏。我、不、去!”

封寒黑着一张脸,把不去的理由一个字一个字的拍在陆婳的脸上,相当的有力,相当的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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