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婳在观星楼住下之后,观星楼好像一下子多了几分人气。
那个大厨每日会送做好的食物去观星楼,一早一晚两次。

裁缝会每七天做一套陆婳的衣裳送来观星楼。

而那个匠人,则会随时打造一下好看的首饰送来,件件都是精品。

不知不觉,陆婳屋子里衣柜中的衣裳越来越多,妆台上的首饰盒已经摆了好几个了。

偏偏陆婳在军营服役,常年一身白衣一套铠甲都不带变得。

封寒后来也发现了,做了那么多好看的衣裳,就没见陆婳穿过。

心有不甘的国师大人开始在陆婳的铠甲和中衣上面做文章了。

白色的中衣用只好的面料,里面还藏了金线锈了暗花。铠甲是最好的材料,轻便无比却又结实耐用。

当她穿着这样一套装备出现在军营的时候,很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一些人在背后偷偷的议论着这个大小姐。

“不愧是陆府的掌上明珠,那中衣都是藏了金线的。”

“就那一套中衣,起码上千两银子吧?”

“不止呢,我瞧的清楚,不只是藏了金线,还锈了暗花,精致绝伦。”

“还有那铠甲,我看着千两银子都买不来。”

“是啊是啊,人家是大小姐,陆家的掌上明珠嘛。”

……

种种议论声陆婳都听到了,但是却没法解释。

就连陆有福也凑过来,一脸怪异的道:“妹妹真奢侈。”

陆婳:“……”

她也不想这么奢侈,觉得完全用不着。

有一次陆婳实在是觉得受不了跑去找师傅,道:“师傅,你不要再给我弄这些东西了,我、我用不上,也太奢侈了。”

封寒那个时候表情有点不爽,看着她道:“我留那么多金银财宝干什么?等着他们生儿子吗?我不花给你还能给谁?”

陆婳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可是,我真的不需要。”

就是这一句不需要彻底的惹恼了封寒。

封寒脸色一下子冷了下去,看着陆婳,一字一句的道:“我对你好,也是错?”

说完这话,封寒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那一走,便是好多天,陆婳至今都没看到封寒的人。

膳食还是在送,衣裳也在做,首饰也在打。他用他的方式依旧对她好,只是却不出来见她。

封寒离开之前的那句话也像是魔咒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脑海里出现。

我对你好,错了吗?

上一辈子,她对左炎那么好,到最后呢?

她对他好,错了吗?

那现在,师傅对她好,又错了吗?

陆婳这些时日心情不是很美妙,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得到。

她本是个没有架子的人,对别人的挑衅多半都是能忍则忍。但是这段时间,已经有好几个挑衅她的人在她那里迟到了苦头。

脾气火爆的陆婳,让众人终于偃旗息鼓,短时间内不敢找她的麻烦。

应国凯是一直跟在陆婳身边的人,现在也不得不变得小心翼翼的。

两人牵着马走在郊外,天色已经很晚了,而陆婳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应国凯看一眼陆婳的脸色,道:“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来?反正我们现在也已经知道了他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我们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这些时日,他经常陪着陆婳来寻人。

她总觉得之前那个案子不简单,贾芸的那个忠仆,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

这些时日,她一直在寻找那个忠仆的家人,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

如今寻到他曾经住的村子,想着能见见他的家人。

只是转了一圈却是一无所获,这让陆婳更加的烦躁。

她侧头对应国凯道:“你先回去,我再逛逛。”

应国凯看她脸色不好,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回了军营。

陆婳一个人在集市里漫无目的穿梭,不想回观星楼。

反正回去也看不到师傅,还不如不回去。

走着走着,陆婳便回到了陆府。

站在门口往大门口一看,不知为何,心中竟是涌上了一股委屈。

她抬脚进了陆府,决定再也不回观星楼了。

一进门,陆家父子几人便迎了上来,脸上没有惊喜,反倒是担忧。

陆骁黑着脸道:“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陆有福也蹙着眉头,道:“国师大人什么意思,怎么能让你受委屈?”

一边的陆有禄抽了抽嘴角,无奈的道:“你们先等婳婳说完再问好吗?事情都没弄清楚,就不要急着下定论。”

陆有禄在陆婳对面坐下,道:“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陆婳看一眼陆有禄,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件事说了。

这些都是她最信任的人,她愿意倾诉。

陆婳声音很低,道:“他这样,让我很为难。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议论我了,我自己也觉得太夸张。”

顿了顿,又道:“我只是说了句不需要,他就跟我摆脸色,还十多天不见我了。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不对,他还跟我生气。”

越说越委屈,到最后干脆道:“我不住观星楼了,我要回来住。”

听完她讲诉的陆家几个爷们:“……”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许久,陆骁才道:“婳婳,这件事,你难道不觉得是你自己的不对?”

陆婳瞪眼,道:“父亲,你怎么这么说?”

陆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我不知道国师大人怎么想的,反正我对一个人好,我就想什么都给她最好的。”

一边的陆有福沉默片刻,也道:“我也一样!我对一个人好,就想把自己有的都给她。就算自己没有,我觉得她应该有的,我也会努力去给她挣来。”

陆有寿也嘀咕道:“他只是在对你好。”

陆婳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师傅对我好,可是这也太夸张了,这让我在军营里很难做人,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这是国师大人的错吗?”一边的陆有禄缓缓地开口,道:“国师大人在对你好,伤害你的是别人。但是你却将别人对你的伤害转嫁到对你好的人身上。婳婳,所以,对你好也有错吗?”

陆婳:“……”

又是那句话,对你好,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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