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到十分钟,黑色Rolls—Royce驶出维也纳,车速很快,卷得阴冷的空气隐隐浮动,显示着车主的压抑。
寒愈给夜千宠拨了电话。

一次不通,两次挂掉。

问了雯姨,才听她道:“大小姐刚来过电话,说是今儿都不回家吃饭,不用找她。”

刚要挂断,雯姨又道:“对了伍先生,慕小姐来家里了,是让她等着还是您直接去公司?”

寒愈目光沉冷,片刻才淡漠开口:“去公司。”

挂了电话,他知道她不会接,没有再打,但是一想到她竟然学会泡酒吧,脸色十分难看。只得吩咐杭礼去找找她。

南都城这么大,杭礼还真是不知道从哪找起,尤其,他不太清楚大小姐的朋友圈。

两年前她只跟寒总亲近,这两年出国,更不知道她朋友几何了。

试着给她打了电话,没想到她竟然接了?

“打电话做什么?”因为杭礼不说话,她不满的声音传来,带着任性。

杭礼是没想到她会接,这才赶忙道,“大小姐,您去哪了?寒总找不见你会担心的!”

夜千宠笑了一下,“你第一天认识他么?”

他要真的着急,掘地三尺都把她挖出来了。

杭礼接不上话,他跟着寒总多年,的确最了解自己的主子什么心性,多小的事儿必然都是周全考虑过的,不可能见不到她还不亲自找。

估计,寒总唯一随意的一次,就是把杭礼留在身边,只因为他们姓氏相似。但也只有杭礼知道,寒总这所谓的“随意”,是救了他一命。

“我跟同学聚会,晚上九点前我自己会回去!”夜千宠满副情绪的回了一句就挂了,杭礼也拿她没办法。

可夜千宠哪是在同学聚会?

她正坐在吧台等人,茶吧的侍者看她坐了会儿,过去问她喝什么,她摆摆手。

侍应又回去了,旁边的女孩凑过来,“你说她什么身份?”

前脚还是在前台哭穷的穷学生,砍价了半天,结果一张口就把茶吧给包下来了!

侍应挑了挑眉,“这么年轻,长得跟画皮一样,钱肯定从男人身上吸的咯,还用问?”

“我也想要画皮一张!”女孩吐了吐舌。

她确实长得太漂亮,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皮肤白得令人妒忌,一双眼更是看得人心神荡漾。

在女性眼里都这么美,异性眼里更不用说。

席澈到的时候,坐在车里,隔着茶吧窗户看了她好久,尤觉得不够。

两年,恍如隔世,她还是那么好看。

许久。

席澈终于下车,踏着轻缓稳定的步子进了茶吧,目光毫不避讳,一直就在她身上,近了可见那双樱粉诱人的唇瓣微微咬着,低着头。

她咬唇的动作让席澈眸色紧了紧,兀自挪开视线,拉了椅子坐下,脸上的表情已然变得冷漠,“找我?”

夜千宠突然回神,以为他不会来,看到他清俊的五官,这点了一下头,又叫了侍应过来。

可席澈只看了看时间,俊雅的面庞没有表情,“不用,我只有十分钟。”

她神色僵了僵,又释然,知道他不待见自己,就直接说正事,“慕家,跟你有交集么?”

“说重点。”席澈淡漠得都不曾正面看她一眼。

夜千宠抿了抿唇,“我想请你帮个忙……”

“请?”席澈终于扯了扯嘴角,“你哪来的资格?”

一句话堵得她张口结舌。

就那么安静了好久。

“席澈……”夜千宠时隔两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声音里有着微微的痛,也有歉疚,“我知道你很难跨过那个坎,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谈至此,席澈脸色越是冷了,直接拉开椅子,“我很忙!”

夜千宠看着他离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胸口气息压得有些酸。

她一个人久久坐在那儿没动,茶水换着花样给她上了两三杯。

几小时后,那个越洋电话又打了过来,她接通,冷清而不耐烦,“别跟我说你们有什么麻烦,我管不了!”

她现在连伍叔身边的麻烦都解决不了!

电话那头的人知道她心情不好,可是急呀,只能硬着头皮。

“叶博士,这事关重大,您稍微留意一下好不?人到南都肯定就这两天了,真丢了可就坏了!”跨越国际的逃犯,要走程序弄回来很麻烦呀!

夜千宠挂了电话,但她也把话听进去了。

大大的喝了一口茶,终于起身离开。

彼时,已经下午六点多。

寒愈处理完公务,拖了一小时才从公司离开,以为到了寒公馆,她会在。

结果,只有雯姨,雯姨说她没回来过。

寒愈铁了心让她闹,委屈既然受了,他也该试着不那么护着她,所以他逼着自己不去管,晚饭一个人吃了。

时间一分一时的过去。

八点,她没回。

九点,还是没影。

十点,寒公馆依旧安安静静。

寒愈手里的文件来回翻了无数遍,还在原来的地方,他终于扔到桌面。

单手叉腰立在窗户边,给她打电话过去。

关机……

“越来越不像话!”男人按掉手机,嗓音压抑。

杭礼去了他的书房,见着寒总名副其实的面色寒冷,低了低眉,声音里带了小心,“寒总,让人去找了,但是都说没见大小姐。”

南都对别人来说很大,找一个人如大海捞针。

可对寒愈,就只好比在桌上找一支笔无异,偏偏,竟然找不到?

南都,还有他找不到的人?

杭礼办事,他是知道的,所以,那瞬间,寒愈才体会到这些年没有的心慌。

他习惯了身边随时都有她的影子,哪怕两年出国,他依旧可以隔一段时间就去看看她,如今在眼皮子底下,竟然找不到?

“还愣着干什么?”杭礼忽然被吼了一句,下意识的抖了抖。

寒愈是性子冷、脾气傲,但其实很少外露,更少发脾气。

所以杭礼立刻俯身,“是,我再派人去找!”

可惜,杭礼加派人手在南都淘了一遍,还是不见人。

直到夜里一点四十。

寒愈亲自驱车出去找她,看到家里监控后返回来,果然见她回来了。

看清楚她的那一瞬间,男人眸子都沉了,一片寒凉。

她穿着长裙,镂空的腰窝,不规则裙摆。

白皙笔直的长腿凸显着她正值芳华的惊艳,那一张本就绝美的脸仔细打扮过,不再是素面朝天的。

正是因为这样,寒愈的心才一寸一寸的往下沉!

“去了哪?”他未换鞋,不褪外套,只迈开长腿一步步靠近她。

声音寒,而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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