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沈深照了照镜子,没什么异常,然后把燕窝拎去病房。
莫一囡也在,沈老先生不喜欢吃这个,沈深便将燕窝分了三碗。

李女士有些奇怪:“怎么拿回来了?”

“不巧,家里没人。”沈深笑笑。

“让你提前打个电话,你偏不听,走空趟了吧?”李女士笑话她。

“您说的是,我本想给人家一个惊喜嘛。”当然是有惊无喜的。

后来莫一囡悄悄拉她到外面,问怎么回事。

沈深红了眼睛,把情况讲了一遍。

“哎,这个姚远,是好心办坏事。”也是个不成熟的,莫一囡搂住沈深,“悄悄哭一会儿就好,就一会儿啊,不然阿姨会担心。”

“没事。”沈深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莫一囡劝她:“你放松点,喜欢姚远就开心谈场恋爱,后面的事情还没到非考虑不可的时候,姚远还有一年才回来吧,至少等他回来。再说,只要姚远向着你,坚持,最终他妈妈会接受的,不一定非要委屈你去讨人欢心。”婆媳关系中,儿子的立场和态度非常重要,一定要让妈妈知道自己和媳妇才是一家人,让妈妈接受孩子成家立业完全独立的状态,然后矛盾才能解决,至少婆媳能平和相处。

频频点头。“对了,你怎么跟我妈那么多话说。”沈深问,有些好奇。

莫一囡笑:“我不是一直没怀上么,医院里也查不出什么,阿姨就建议中药调理。她有个学生,父亲是个老中医,比较相熟,就带我去了,开了药吃,每个疗程结束再去复看,根据情况调整药方。别说,我倒真见识了,不要仪器,望闻问切,就能找出身体里的毛病。我吃了三个疗程了,感觉身子轻松许多,失眠的毛病没有了,例假也比较正常。”

“那就是有希望了。”沈深替她高兴。

“医生也这么说,再吃一个疗程就可以停药,然后通过饮食继续调理身体,促进新陈代谢,过段时间备孕。我也感觉有希望呢。”莫一囡眼睛亮亮的,她跟陆可明盼孩子很久了。

跟莫一囡聊聊天,沈深觉得开心许多,不管多难的事情,都要乐观,充满希望的努力。若自己跟姚远的感情够坚固,自然经得起这些考验,最终走到一起;若不够,现在担心也没有用。又想到自己最初的想法:顺其自然。所以,沈深决定先放下一些负担,选一个舒服的方式继续。

趁着周日,沈深去桑靓那边拿东西,最近住在家里,发现护肤品用完了,懒得去买,准备直接转移一套回来。仔细想想,她很少自己买这类东西,都是桑靓准备得多,隔段时间就拎一套给她,还提醒她定时做面膜。这家伙最近忙什么?许久没见了。

碰上了陈予乔,正在往冰箱里塞补给,同时把过期的食物清理出来,见到沈深笑着打招呼:“她昨晚到家很晚,这会儿还睡着呢。我准备午饭,你想吃点什么?”

“还可以点菜啊?”沈深笑,陈予乔居家的样子,很亲切。

“可以啊,点点儿桑靓喜欢的吧。”

“哈!重色轻友。”沈深白眼,但并不生气。“最近桑桑在忙什么?”

“忙钱的事儿。她父母离婚的时候,应桑靓要求,她上班的那家公司就转到她的名下,可是不知什么人暗中做了手脚,一大笔资金被提前转移走了。没办法,除了向银行借款,过年前,桑靓还亲自去追一笔款子,年后又去竞争项目。上个月,那项目上出了点变故,所以出差很久。”陈予乔简单解释了一下,通过这些事,他重新认识了桑靓的勇敢和坚持。

沈深愣了一下,桑靓没跟她说过,还是一副笑哈哈随意的样子,心里一定很有压力吧。“什么人做的!那笔钱可以追回来么?”这方面沈深不大懂,但是转移总有痕迹可寻吧?

“是她的继母,虽然我们都知道,但没有证据,还在查,主要是得找到那笔钱。”桑靓接手公司的时候,几乎就是个空壳,能坚持下来,真不容易。

沈深边听陈予乔讲,边跟他一起准备午饭,她想到秦朗,便告诉他:“那个秦朗回国了,我碰到他一次,看样子准备长期待。”

陈予乔手里顿了一下。

“我想告诉桑桑,让她心里有个准备,万一秦朗又耍什么花样。”沈深又说道。

“也好,不过过些日子吧,让她喘口气。”陈予乔继续剥虾。

桑靓下楼的时候,看到沈深和陈予乔在厨房忙碌,饭菜的香味儿飘出,带出温馨的味道。

陈予乔先看到了楼梯上的桑靓,笑了起来:“起来的正好,吃午饭吧。今天你有口福了,两位大厨首次联手,都是私房秘方。”

沈深把汤盛了出来,小心端到桌上摆好:“快来,开动!”冲桑靓招手。

桑靓真觉得饿了,桌上清一色自己爱吃的,大快朵颐,很满足。

饭后,陈予乔准备了水果,然后自己去了书房,桑靓就跟沈深歪在沙发上说话。

“叔叔身体还好么?回头我跟你一起过去,这么久了都没去看望,真是不好意思。”桑靓拉着沈深的手。

“还行,你也知道,年纪大了,毕竟不比年轻人,恢复慢一些,第二次手术挺成功的,医生说后面情况基本乐观。”沈深停了停,“桑桑,我最近也不够关心你,真对不起。”

“予乔跟你说了?我还准备瞒着你呢,我现在可是个无产阶级,这套房子已经抵押给银行了,还有车子也只剩下一辆,你不许嫌弃我。”

“没事,不管怎么样,我都养你!”

“那我就放心了,你努力工作向上爬,万一有一天我撑不住了,就让你包养。”桑靓笑嘻嘻的。

沈深突然想起来什么:“我有些积蓄,虽然不多,但是聊胜于无。”回头去问问莫一囡,有没有钱可以变现出来。

“不用了,你好好攒着,作为我的后备力量。”还没到这份儿上,桑靓摇摇头,主要她想靠自己,所以也没有问妈妈要钱。

“我先去查查有多少,回头告诉你,你好知道这后备有多少。”沈深坚持。

“行。”桑靓换了个姿势,“我跟予乔在商量上市的事,到时候算你入股。”停了一停,低了声音,“小深,的确挺辛苦的,有时候我也想,宣布破产关掉公司,我应该会挺轻松的,但是公司上上下下也七八十号人呢,我总觉得应该坚持一下。”看到沈深工作那么辛苦,桑靓就想,自己公司里的员工是不是也是这样努力着?是不是有人上有老下有小,指望着这份收入?她这个老板不再是为个人,而是关乎着许多人、许多家庭。

知道桑靓资金的缺口,沈深第一次对钱有了渴望,钱的确能解决许多问题。

她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还算殷实,又没有奢侈的习惯,所以至少没感觉缺过钱。

事实上,她花钱很少,有父母、朋友帮衬,衣食住行都不怎么操心,在家给饭钱也就是一个象征性的。车子老爸养着,她只管开;买衣服是李女士的爱好,不哈名牌,但对质地、款式讲究,李女士眼光极好,又比较会淘,买来的东西性价比很高,又对沈深胃口,所以她就放手让李女士打点;护肤品一类自然有桑靓顺带解决了;电子产品之类的桑奇最擅长,每每新款手机上市,有好的他总喜欢给她一起买,后来还多了姚远;住在父母或者桑靓那里,自然也不用花租金;她不喜欢珠宝首饰,手头有的几样都是亲戚朋友送的。

这么算算,沈深自己的钱几乎就没大的花处。给亲戚回礼,一般都李女士搞定,而且人家都喜欢要沈老先生的字,或者她的画儿;给朋友回礼才买现成的,好朋友就那么几个,彼此熟悉了解,也不用回回都是贵重的东西,多是实用的。

挣钱方面,遇上大山,她就开始挣钱了。教别人画画;卖画,她不知道大山具体怎么卖,反正给到她手里的钱还不错;有时候有墙绘之类的小项目,只要她有时间,大山都会叫上她一起;现在还有了正式的工作;另外,父母给她从小投了一份保险,现在每月也有钱拿。

当沈深给莫一囡一笔钱投资理财的时候,莫一囡就好奇,以为其中有她父母的钱。

沈深摇头:“都是我自己赚的,攒的。”

莫一囡打量她一番:“可以啊,刚毕业就有这么多,还全是靠自己的。”

“主要我没处花。”沈深讲了讲自己的供给线。

莫一囡瞪大了眼睛:“好吧,主要你人见人爱。”

沈深认真想了想:“其实我没什么朋友,数量少,花费也少。”

“但是质量高。”莫一囡补充。

“是他们都比我有钱。”沈深直白,“我习惯了揩油水,他们也习惯了。”

工作久了,跟同事聊天,沈深知道供房压力、子女教育压力等等,说白了都跟钱有关。也听到别人谈创业,原来加盟一个八十五度面包房也要那么多钱。

她好歹也是做薪酬福利的,参与过市场调研,在脑海中想了想经理的薪水、总监的薪水,至于更高的就先不想了,沈深暗暗咬牙:她已经够节流的了,得再想办法开源,现在最好、最实际的,就是工作上不断up,向上向上!

虽然沈深之前有过一次职业发展思考,但这次在钱的直接刺激下,倒是更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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