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海愈演愈烈,响震苍穹,恍若是上天的心跳之声,强悍而饱含力量。无量的神音炸开,天威浩荡无穷,携着席卷山河的威势横扫下来。
那名强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在半空中摇晃几步,就如落雁般坠了下去,砸落到地上。

“镇压。”

这时,一只白玉大手扶摇而上,五指接连到天地的尽头,将滚滚的雷海托在掌心。

一位男子在半空出现,周身闪耀着璀璨的神华,仿佛是降下凡间的神明,眉宇间是不可一世的傲气。

他背手而立,仅凭着一身的圣威就逼停了肆虐的雷海。而后,他对着下方淡淡开口,似是在命令“尔等无需急躁,寻尽因果便好。”

好大的口气,这是将天罚都不放在眼中。

“吼呜~”……

雷海内狂风大作,像是一群猛兽在其中嘶吼。男子横眉,他感到了不祥的征兆,旋即化出两轮白玉大日悬到高空,以备有变故发生。

“嘶啦”

虚空裂开一条缝隙,竟从中渗出了缕缕血色雷霆,甚是诡异。男子惊骇,大日轰然砸下,将这片血雷碾碎。

赤血雷霆显化,定伴有大乱发生。他不敢懈怠,当即唤出族中百位强者,与他一同立在雷云之下,随时准备出手,与天威对抗。

“嗷!”

啸声穿云裂石,雷海剧烈地蠕动,是有什么要从中挣脱出来。男子双目绽放神光,侦破层层云雾,直通内中。

他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当即倾尽全身的元力注入到白玉大日之中,其余众人见状,也纷纷效仿。

白玉大日暴涨,此刻足足有万丈的粗细,天地都快要被它填满。仅是其间溢散的一缕气息,都令得片片虚空塌陷。

可即便如此,男子依旧神情紧张。

刚刚一望,他见到了平生最恐怖的一幕。这片象征着毁灭的雷海之内,竟衍生出了生灵!

那生灵长有九头,每颗头颅都如似鬼脸,狰狞可怖。它由血雷凝聚,是天生的异兽,气息强横,方才竟然捕捉到了男子的目光,对他微微一笑,令他心神大乱。

天雷本主毁灭,于毁灭的极尽中创生,是逆乱了天地的造化,如此诞生的生灵,其之可怕,难以估量。

同时,男子暗暗心惊。

牧白仅是一个无法踏足仙路的少年,推演他与牧家的因果,为何引动了如此大的雷劫,甚至都造化了妖物,莫非此子与牧家将有大的因缘不成。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杀机陡增。

一个时辰之后,和风吹过天际,雷云卷积着隆隆大势一并消散。牧家的上空终于迎来了太阳,天穹一碧如洗,如同一块上好的蓝宝石般晶莹剔透。

远处鸠声悦耳,近处杏花映日,劫后的牧家,又成了一片祥和的净土。

感到那妖物退走,男子顿时长舒一口浊气,退入楼宇之中。他方一落地,便望向大长老,询问道“如何?”

大长老双目紧闭,并未作答。他面如死灰,嘴角处淌着猩红的鲜血。他的胸口起伏剧烈,仍有些许恐怖的法则残留,显然受了严重的道伤。

一长老回应道“家主,大长老受创惨重,还请稍作等待。”

良久之后,他的双眸蓦然,体内残余的道力被强逼出来。劲风滚荡,令身下的椅子瞬间化成齑粉。

大长老面上又有了几缕血色,他长呼口气,眼中尽是森冷。只听他缓缓开口,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字。

“杀!”

…………

东土,轩辕学府。已经是入夜时分,星光璀璨,明月皎洁,端是一个宁静的夜晚。

牧白还处于昏迷之中,秦风就坐在一旁,他眉宇间挂着几缕忧色,喃喃自语道“小师弟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不然皇女大人非要狠狠处罚我一顿不可。”

早前,牧白的屋宅被宇峰背后的人挑翻,令他只好借宿在秦风的屋中。

此时他们并不知晓,一场针对牧白的大劫已经悄然铺开,逃无可逃!

“咳咳”

突然,牧白咳嗽几声,他的胸口传来阵阵悸动,将他从昏迷中惊醒。

牧白直挺挺地坐起身来,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眼神惶恐,感到了强烈的不安,似是有大事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我为何会生出如此的感应,莫非有大难要降临下来。”牧白自语。

翌日清晨,伴着第一缕光辉洒下,轩辕学府又热闹起来。

即便学府的宗武比试已经结束,但人们的热情依旧不减,皆前来一览剩余的两项考核。

宗武之后,便是才谋。考核分两日进行,一日才智,一日谋略。

在这个修士的世界,若无修为,一切都是虚谈,更不要妄想治国用兵。

朝中之王无人会用弱将,军中之兵也不会信服蝼蚁。故此,唯有宗武中脱颖而出者,才有资格参与考核,一展才华。

演武场中央,一百张书案早早陈列于此,以古檀木雕成,纹龙画凤,尽显贵雅。正如轩辕学府之弟子,各个皆为人中龙凤。

学员们陆续进场,每位都昂首阔步,面生春辉。他们乃是将来人族战场上的栋梁,今朝就已然跃跃欲试。

“牧白三次考核都未曾突围到此,不知今日第一次参比,会不会继续书写奇迹。”台下的人自然都注意到了牧白。

今日的他穿着一身白袍,看起来温文儒雅,举手投足间都有股淡淡的书香,算是俊朗,令一些女子不禁微微心动。

若非这里的人们都见过他几日前大开杀戒,难免要将他当做是某个文弱书生看待。

“我貌似听说过你。”一位清秀的少年朝着牧白走来,他略作思索后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牧白,那个三次都一轮游的废柴,我说怎么这般的眼生。第一次考核才智,多多加油。”

牧白低着头,他仍在想着昨夜的不安感觉,并未应答。少年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恼火,他伸手推搡下牧白的肩膀,喝道“废物,我在同你讲话!”

牧白被打断,眉头微皱。他抬头看向少年,这个人,真是很没礼貌啊。旋即淡淡开口“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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