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一如往昔那般安静,透着淡淡的书香味道,牧白来到此处,便感到心绪平复了许多,果真是方静心凝神的宝地。
“臭小子,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被害死了呢!”

不和谐的声音骤然响起,牧白摇头“可惜了,遇到这么位阁主。”

老顽童今日的面色激动,还未交谈就抓起牧白飞上了经阁的顶楼,这里是宿老才能踏足的地方,格外安静。

方一落地,老顽童就迫不及待地招来卷古经放到桌上。

这卷古经书有些残破,每页都已泛黄,像是件尘封已久的古物,透着股历史的沧桑。

“这是从轩辕阁中好不容易寻到的老物件,是大帝写下的卷文。你真是走运,碰到我这么机敏的老头子,给你翻出了这卷古经。”

“四十壶佳酿。”

“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哈哈。老头子我来为你讲解一二。”老顽童饮口好酒,来了兴致。

翻开经书,卷首处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格外显著。

“南宫白记”

这是轩辕大帝手写,其间有着难言的古朴大气之感,震人心魂。无上的大帝,当真是好不威风,即便是普通的撇捺,都蕴着道的灵动。

南宫白是何许人?竟让大帝亲自为他写下传记。

看下去,经书上面的文字固涩难懂,若非是有老顽童一一道来,牧白恐怕难以解其意味。

“吾曾游历宇宙八荒,踏长生路,未见过如此般奇人。无修元力,不取道法,只一具肉身便通往长生,唤作南宫白,紫薇星辰人也。”

牧白先是惊骇。能让一位大帝如此评价,其实力可见一斑。而后心中大喜,这条路并非是死路,有先人踏足,成就了至高的功绩。

“以凡人身,成之不凡,吾虽为帝亦自愧不如。若吾不成帝,或可见未来法现世。问其走何路,名曰无天,自创《无天经》,恨无人可授。”

“平死地禁区,穷尽长生路途,故人终未归,只得以此文记之。”

读至最后,牧白心中愈发不能平静,与老顽童相视一眼,双方眸中皆有错愕。

“毛小子你莫是真想要走这条道路?虽然是有很趣,可《无天经》这世间能否寻到还要另说。而且若真是好走的法门,古往今来怎么会仅有这一例,你要想好才是。”

“天下之大,何处有凡人容身之所?”牧白眉宇惆怅,终究要与这天命搏上一番。

今日,是轩辕学府考核的日子,比往日都要热闹数分。

天都城乃是人族的圣城,凡是入内的均非等闲人士,都有入学府观摩的资格,因此也设什么限制。

学府门前早早便排起了如龙的长队,只为先人一步入府,好在演武场中寻个极佳的位子坐下。即便到了现在,仍不断有名门贵族前来,只为一览今代学子的英姿。

轩辕学府每年的最终考核共分为三,测人谋略、文智、宗武。

其中宗武为本,唯有自武比中脱颖而出的英杰,才有资格选考其余两项。

最终的头魁,将以年度的三科之总评断,授予无上的荣誉还有,内院的资格!

这,足以让学子疯狂!

每年的最终考核都会有惊艳的人物出现,将来的成就皆是非凡,即便是各大圣教名门,都有招揽之意味。

“快看,牧白那个废物来了。”

牧白的到来,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许多人的神情都变得古怪。

“他当真敢来参加啊!一个不能开辟神泉的废物,如果我是他,根本就羞耻的没有脸再在学府中出现了。”

“哼,就这种废柴,若不是仰仗着牧家的关系,他连进入学府的资格都没有!”

“牧家无上大帝的血脉,怎么就出了他这么一个废物,扶不起的二世祖,看我们学府的儿郎们怎么教训他!”

“哈哈哈,你们不要说了,人家多可怜,轩辕学府四万年来,第一位被驱逐的帝家后裔,足以名留青史了。”

……

台下议论纷纷,于他们眼里,牧白不过是个靠着家族庇护的废柴二世祖而已,这种人最受人排斥与不齿。

牧白面色淡然,平静的走到演武场上,与参比的选手并成一排。

这些年来,什么样的流言蜚语他未曾听过,又怎会在意这些人的看法。他的心性,早已如命土一般,坚若磐石。

此刻,演武场中,有三百杆大旗,贝联珠贯,阵势浩大。

每一旗下,皆是一位参比的学员,各个神采奕奕,有着无限的朝气。

宗武,斩断对方旗帜,方为胜者!

两侧的看台之上,人山人海,各路的人士都汇聚在此,座无虚席。

人海之中,一双雪亮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这里,确切来说,是在注视着牧白。

“牧白,你真的来了。”

苏月伊今日一如往常那般,身着一袭浅白长裙,缥缈如位仙子。她并未坐在内院弟子的位子,而是在一片阔大的看台上。

这是为来自各方的前辈名宿准备的,其中端坐的皆是高手,多半都是名动一方的人物。能与这样的人物平起平坐,足见学府对苏月伊的重视。

三百大旗悬浮到空中,人群纷纷退下。轩辕学府的院长一声大喝,宗武正式开始!

擂鼓轰鸣,战歌百奏,第一场的比试开始,两位青年飘身入内,这是外院的高阶门生,为内院的资格而战,战况非常激烈。

牧白走出了人群,今日的晚上才是他的比斗,想要先回屋中修炼片刻。然而就在这时,他感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凭着敏锐的意识察觉到危险正在一步一步临近。

他心中震惊,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难道想利用考核趁乱将他袭杀?

牧白的神骨微颤,双臂肌肉已经绷紧如玄铁。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感觉到杀气正在从背后接近。

一道寒光如闪电一般突现,自牧白的背后朝向他的脑后刺来。来人的修为显然不低,但为了避免过大的动作,并未动用元力,只是用利刃刺下。

牧白蓦然转身,双掌如刀,连带着双臂一并向后挥扫出去。利刃在刹那间碎裂,如破铜炼铁一般被震飞出去。

攻势不减,摧毁刺客的利刃之后,牧白乘胜向前,一拳洞穿了刺客的手掌,血花喷溅,顿时洒下一大片的血雨。

刺客的经验老道,受到重创之后丝毫没有慌乱,迅速贴着地面倒飞出去十步的距离,而后腾跃跳起,势若脱兔,向演武场外跑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大多数人都在观看演武场内的大战,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这里。

牧白冷笑,不慌不忙地追了上去。他方才并不是没有机会将对方斩杀,而是故意放走,他想要顺藤摸瓜,找到幕后的主谋,这样一直被人惦记,他的心中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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