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国中小女生正是福泽家的三女春菜,眼下见了北原秀次,再回想一下昨晚大姐冬美红肿的眼睛和虚弱的身影,情不自禁又望了北原秀次一眼,改口道:“请坐下稍等,我问一下其他人。”
北原秀次不疑有诈,只当她年小不知事,道谢一声便捡了一把椅子坐下了。

福泽春菜转身去了内室,又转去了半开放的厨房,然后给北原秀次端来了一杯茶,很有静气地说道:“请用!”

北原秀次对这小姑娘印象挺好,他来求职人家能给杯茶这就算是郑重以待了。他再次诚恳道谢,加上走了不少路确实也有些口渴,拿起来就喝了大一口。

茶水一入口他就觉得味道有些不对,苦中带涩,涩里有酸,想吐出来又不好意思,连忙仔细盯了茶杯片刻,怀疑是隔了夜的茶,但茶杯旁却浮现出了【物品:下了药的玄米茶】一行小字。

顿时他悚然而惊,这什么情况?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黑店?十字坡传人?卖人肉包子的?RB版的孙二娘?

他根本不敢咽下去了,一时不明状况也不敢露了怯,便悄悄将茶水吐到了衣袖上。再看福泽春菜,却见她正轻掩着店门,一副准备关门打狗的模样。

北原秀次立刻警惕起来,环顾四周,以防突然冲出七八条壮汉将他架到了后厨房便开了膛,破了肚,褪了毛,放了血,嘴上笑道:“这位学妹,你要是一时不清楚,那我先去别家问问好了。”

说着他就起身欲走——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想找份工打竟然也能遇到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信的……

他不太想搅和进未知的麻烦中,想先抽了身再说——真是黑店也该警察来管,犯不着自己冒风险。

福泽春菜转回头来,见他茶杯空了大半但依旧面无表情,似乎这世界上能让她动容的事情不多。她轻声道:“请把这杯茶喝完休息一下吧,我现在就打电话问一问。”

她堵着门不肯让北原秀次离开,慢悠悠掏出了手机拖时间,同时观察着北原秀次的面色。

北原秀次立刻明白今天的事怕是不能善了了,脚步没停,执意要出门。而福泽春菜一翻腕便从门旁抄起了长柄扫把,平静望着他,轻声说道:“我说了稍等一下了!”

紧贴厨房的楼道口那里也有了动静,北原秀次微微歪头用余光一瞧,只见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女孩正笑嘻嘻的抄着木棍走了出来。

这还真是黑店啊!

北原秀次心里骂着娘,伸手就向春菜手中的扫把抓去。他倒是没想伤人,只是想离开这儿而已。这里是人家的地盘,眼下是几个小孩子,谁知道过会儿又能冒出多少人?再说了,现在这儿也没别人,万一是新版的碰瓷呢?到时他们家大人反咬一口,警察来了自己最少也得先掏了医药费再说。

但不料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那福泽春菜人极静气,手上长柄扫把却十分灵动,一摆打开了他的手,直接就往他胸口刺来,立刻逼得他倒退了几步。

北原秀次真是惊到了,来了RB这段时间感觉所有女孩子好像都会耍两手刀枪剑斧,真是厉害啊厉害。他揉了揉手腕,眼下空着手无法发动【古流剑术】技能,战斗力其实不强,再看身后两个更小的女孩子也手持木棍围了上来,正虎视眈眈,顿时一阵头大。

他主动退往一侧,准备先找把趁手的武器。福泽春菜也不追击,只是把着门——这大堂就两个出口,她堵了一个,两个妹妹堵了一个,欺负姐姐的败类绝对无处可逃。

她平静吩咐道:“夏织、夏纱,不要靠得太近,只要堵好门就行了,他吃了强力泻药,坚持不了几分钟。”

福泽夏织和福泽夏纱听话的后退了几步,其中一个——也不知是哪个,这两个人完全一模一样——嘻嘻笑道:“三姐,这次我们可是听话了,也帮了忙了哦,回头给我们加零用钱!”

另一个则点头附和道:“每周给我们每人加500円,再骗我们下次就直接倒戈。”

福泽春菜没理,只是盯着北原秀次,防止他困兽犹斗之下突然发了狂——她也不想和北原秀次刚正面,只想拖时间而已,毕竟她们三姐妹身体都没长成,没多少力气。再说那强力泻药的威力她是见识过的,福泽雪里那女金刚吃了都五分钟起效,直接拉到了虚脱,一般人不可能抵抗的了。

当然,肚子痛到极点又强忍着的那一波应该是最凶猛的,必须小心提防。

北原秀次已经找到了一根软木棒,大概是抬水桶之类用的,就倚在厨房一边。这会儿他脸也黑了起来,望着福泽春菜平静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他不想惹事,但却从来不怕事。莫名其妙想害他,他不挑破想走就算是不错了,若是真当他是可以随便宰割的肥羊,他也乐意奉陪到底。

福泽春菜也是一样平静,轻声道:“你不需要知道!”她话不多,说了这一句就没了,反而是旁边的夏织和夏纱好奇地问道:“三姐,怎么处理他?”

“打一顿,丢到后街的垃圾堆里去!”福泽春菜是街区里长大的孩子,表面温文尔雅,又静又秀,但提起打人来却没有半点犹豫——这里好勇斗狠、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打了就打了,又能怎么样?又没有目击证人,他说被打了就真打了?就算真的事败,自己三人全都没成年,又能处罚到哪里去?今天非替大姐出了一口恶气不可!

福泽家的人绝不可轻辱!没有人可以伤害到最可敬的大姐后依然安然无恙!

当然,大姐的名字就不提了,免得这小子去学校告大姐的状——看起来很帅气,果然是个小白脸,知道了一定会去告状的!

她的命令下得干脆利落,那夏织和夏纱也不是什么好孩子,顿时跃跃欲试起来,小脸上都是兴奋之色,估计在外面也没少和同龄人打斗。

北原秀次见话说不通,对方气焰嚣张欺人太甚,便拿着棍子就往门口走去——手持了武器他顿时信心大增,准备有一个算一个,见一个打一个!

人生总有飞来横祸,躲不开就得迎难而上!

福泽春菜算了算时间,见他步伐依然稳健,微微有些奇怪,考虑只喝了半杯怀疑剂量可能不太够,发作要略久一些,便依然堵着门没有让路,想着继续拖时间,将长柄扫把向前一指,摆出了中段式的构架。

北原秀次把木棍往她扫把上一搭,福泽春菜反应很快,扫把斜动就要将他的木棍打落,但她的实力别说和雪里比了,就连冬美都远远不如,北原秀次抬棍格开,毫无压力,又接着横斩逼退了她一步,接着一个“卷刀”技法就将她的扫把卷到了一边,顺手一棍就敲在了她手腕上,直接将扫把打落在地,而且还不罢休,将木棍又插入到了她的肋下,想将她挑飞到一旁。

后面的夏织和夏纱一看已经动上手了,而且瞬间三姐就落入了下风,一声不吭,齐头并进,手里长棍毫无声息地刺出,一上一下偷袭北原秀次的后脑和菊花,阴险之极。

但北原秀次脑后如同生了眼睛,手里的棍子一拔身子一转就和春菜换了位置,直接拿春菜当了盾牌。

夏织和夏纱明显也是练过的,眼见要戳到姐姐了同时收力——发力容易收力难——左右分开,心有灵犀,一个刺向北原秀次头脸,扰乱他的视线,另一个打向北原秀次的手腕,想把姐姐先救下来再说。

春菜也发了狠劲,虽然被北原秀次挑得脚步虚浮无法发力,但还是拼命将北原秀次的木棍夹在肋下帮两个妹妹制造机会。

她们三个人姐妹同心,虽然力量不足但也有着一定的技巧,更是配合默契,若换了一般的成年人来说不定她们三个人不用下药也能直接打一顿,但北原秀次的实力那也是在冥想战中真刀真枪里拼出来的,“被杀”近百次才磨练而成,又加上身体素质全面优势,瞬间胜负已分——北原秀次用了巧劲一抖便把春菜挑到了夏纱头上,让她们姐妹俩摔成了滚地葫芦,又打开了夏织的长棍,直接近身将她揪了起来也摔在了地上。

春菜暗算不成,又被打倒在地,虽然表情依旧平静,但眼中却第一次出现了些微微惊慌之色,护着妹妹疑问道:“你没喝那茶水?”

明明少了半杯的!

她还在找失败的原因,这和她的剧本不符——原本应该是稍拖一会儿时间,北原秀次这小白脸就“崩翔”之下飞流三千尺,如同黄河决堤,直接不战自溃。

北原秀次用棍子点着她的脑袋一笑:“以后给别人下药前先自己尝尝,那茶水感觉都馊了……废话别说了,说说为什么要暗算我,把你们家大人叫出来!”

他现在背靠店门口进可攻退可逃,已经不着急了,打算和这家黑店好好算算帐!

春菜眼中恢复了平静,闭口不言却心中懊悔——第一次给人下药没经验,以后这教训要记住——而夏织夏纱抱在一起,没怎么害怕反而埋怨起了春菜,“我早说咱们不行了,三姐偏要自己来,现在怎么办?”

“没错,大姐二姐都打不过,咱们怎么能行,三姐真是乱来!我早说要先通知大姐二姐了!”

她们两个甩锅甩得飞起,北原秀次迟疑了一下,终于觉出不对了,忍不住将木棍指向夏织和夏纱,问道:“你们该不会是姓福泽吧?”

大姐二姐不会是指小萝卜头和雪里吧?

他棍子刚指到两个孩子头上,背后的门被猛然顶开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叫道:“为什么要关门,还嫌家里的生意不够差劲吗?”

北原秀次回头望去,没看到人,只见到一个巨型牛皮纸袋子,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蔬菜——袋子下面是两根小短腿,黑色的过膝袜,圆头小牛皮鞋闪闪发光。

那袋子没听到有人应声,挪开了些,露出了福泽冬美的半张小脸,一眼便看到了北原秀次,不由愣住了。又再看了看他手里的棍子,棍子下面是瑟瑟发抖的三个妹妹,眼睛立刻开始充血了,愤怒大叫道:“好啊,你打完了我还不算,还要跑到我家里来打我妹妹!你……你卑鄙!今天我和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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