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听到,反而不怎么生气了,要和这种人计较下去,自己都要跟他一样了。等再过几日,看他哭去!
马富贵见胡广没答他,似乎气焰更嚣张了一点,便又说道:“别以为你在京师就会没事,就算建虏打不进京师,本公子和范家老二是世交,他们范家在北边也是有钱有势的,只要本公子让人带个话,就能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死和尚,敢留下你的庙名么?”

胡广听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竟然敢威胁起自己来,便马上回道:“好,我住紫禁城,有本事就来,看怎么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马富贵听得无语,随即嘲讽道,“有种就说实话,还紫禁城呢?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嗨,老子还真就是皇帝!胡广想着,正要说话时,如花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中带了一丝焦急道:“小和尚,别说实话,他说得是晋商范家,你惹不起,千万别说实话!”

晋商范家?胡广对于晋商一词非常敏感,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名字,不由得问道:“范家是范永斗?”

他说完之后,想着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谁知,那马富贵一听,得意洋洋地道:“呵呵,怕了吧!范永斗就是本公子的世交叔叔,他来我苏州,都对我爹客客气气的,只要本公子一个话,还收拾不了你一个小和尚?有种留下庙号,别给本公子扯东扯西的,编个瞎话都不会,还紫禁城!”

果然是范永斗,还和苏州大盐商有联系!胡广想着,刚想说话时,却听到有动静,便退出了聊天群。

“陛下,满总兵请求觐见!”高时月在边上躬身奏道。

听了这话,胡广看了下城外,这才发现,自己走神的这会功夫,攻城的建虏已经退往远处去了。

于是,他转头看向高时月,吩咐他道:“宣!”

不一会,铿锵的盔甲声音随着脚步声传来,壮实的满桂出现在箭楼上,单膝跪地,大声奏道:“末将满桂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胡广一挥手,笑着问道:“战事如何?”

他要问的,显然不是过程,而是双方伤亡如何。满桂自然知道这点,站起来后回答道:“建虏莽古尔泰部冒进,似是要抢功,轻敌于我军,被末将击退,杀死建虏披甲约三百余人,伤上千人。我军战死八百三十二人,重伤五十九人,轻伤一千五百余人。”

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不会说建虏战况不利的真正理由,而会说什么托皇上洪福,仰仗陛下君威之类的话,把功劳记到皇帝身上去。

满桂这性格,也致使他从小兵做起,最终以让别人以无可忽视的军功一步步地走到今天。要是换了别人,有他这身本事,只怕早就是军中柱石了。

边上的周延儒听了,满心欢喜,立刻躬身奏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我军大捷,此乃陛下龙威所致,使建虏……”

胡广一挥手,直接打断了他的马屁,而后只是看着满桂,冷静地说道:“守城的比攻城的伤亡还大,满卿可有何策改之?”

“叮,成就值+1,来自总兵满桂!”

这意外的提示声,让胡广稍微一愣,不过他随即明白过来,应该是自己刚才的反应合满桂的性格,让他感到敬佩了。呵呵,这满桂也真是实在,朕一向很务实的!

只见满桂面容严肃,在周延儒有些尴尬的背景衬托下,大声回禀道:“陛下英明,城防准备不足,京营缺乏训练,且老弱居多,军械不精,士气不足,皆是此战伤亡多于攻城建虏的原因。”

“末将必会严申军令,部署城防,不让建虏有可趁之机。”满桂说到这里,立刻有点愤怒地说道,“末将刚略微抽查,发现军中火器,一半以上皆为次品。城防器械,多次催促,比起所需相差甚远。还有军中死伤,末将不知抚恤如何?如末将一味以严峻军法逼之,恐伤士气。”

他这一开口,就直接投诉了工部、内监兵仗局和京营,顺便张口就讨要抚恤,要是换了别人,恐怕是做不来这种事情,也就他满桂了。

胡广却很认可他这态度,当即点头道:“这些朕都帮你解决,还有何事?”

“城中守卒不足,陛下令以民壮充之。其中各府之家奴,末将恐压制不足,不听末将号令!”

胡广一听这事,不由得微怒喝道:“朕赐给卿的尚方宝剑难道是吃素的?”

满桂之所以专门提出这个,是因为这些家奴不是一般人家的,而是京师所有有功名者的家奴,是下至普通官员,上至六部九卿、皇亲勋贵的家奴。他就是脾气再直,面对如此的巨无霸势力,也是有所顾忌的。

胡广喝斥了后,眉头略微一皱,也能体谅到满桂的难处,当即又补充道:“这样,民壮之事,由东厂安排,你只需告诉东厂要多少人,有什么要求,而后由东厂那边随机从各府和普通民壮中抽调人员给你,混杂使用。敢有自报家门而仗势为之者,有功抵之,无功罪加一等。如有倨傲不逊者,卿以军法治之!并报名单于朕,朕亦将罚其主未尽管教其奴之罪!”

满桂一听陛下如此为他考虑,而且这策也能严加约束各府家奴,不由得很是敬佩,当即应了。

“叮,成就值+1,来自总兵满桂!”

胡广听到系统提示声,不由得很是遗憾,一个人贡献的成就值有限,估计像满桂这样的实诚人,也快和曹化淳一样被自己榨干了。

满桂心中感动之余,马上又奏道:“建虏之中,以奴酋皇太极最为难缠,下次攻城,必会比刚才激烈,末将怕误伤到陛下及其他文武百官,因此末将恳请陛下离开城头。”

他可不想这么好的皇帝有什么意外,也不管之前皇帝已经否决过自己的提议,再一次劝谏道。

这一次,胡广没有反对,从善如流,当即点头道:“好!”

攻城战中,这城头显然不是闹着玩的。这次之所以就这么过来,主要是让手下这些打工仔都来看看建虏的凶残,没钱的后果,目的达到,那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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