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敏敏对老板点名:“就他了。”
文丰问:“段敏敏,你真要选他?”

“这种外形还能在理发店立足,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他技术过硬。”得有不少回头客,克服了他长相的压力。

“我觉得他是拳头过硬才能留下来。”

“拳头过硬他完全可以当老板么,当什么理发师。”段敏敏打量了下身边的老板,十个都干不赢壮汉。

“有道理。”

老板被侮辱的摸了把脸,不善的对壮汉喊:“咪咪,这是你的客人了,好好剪。”

段敏敏和文丰绝倒,叫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段敏敏洗了头,坐在镜子前,对壮汉说:“你叫什么名字。”

壮汉声音浑厚:“咪咪。”

段敏敏咬牙:“真名。”

“董擎岳,立地擎天三山五岳。”

好名字啊,段敏敏觉得此人有点龙蛰蠖屈的意思。

“你想剪什么发型?”董擎岳落剪子前问段敏敏。

“剪短,到肩膀,发尾圆弧形。”

“确定吗?你发质很好,剪短可惜了。”女孩子爱美,来剪短头发的女孩子很少,很多都是烫直。

“又不是不长了,剪吧。”

董擎岳不再多话,根骨分明的手指握住剪子像握了把利器,文丰在一边看的心惊肉颤,忍不住说。

“你轻点。”感觉他拿着剪子,用点力能把顾客脑袋的裁下来。

段敏敏透过镜子:“你,一边去。”个弹琴的在理发店指挥理发师理发,他懂不懂什么叫隔行如隔山。

文丰灰溜溜的溜到沙发上坐着,他来这家理发店也有几次了,都是陪着朋友来的,从来没注意到董擎岳的人,按说这个身形是很引人瞩目的,不应该啊。

董擎岳给段敏敏剪头发,除了开头问了发型,到收尾两人没再说过话,和别的喋喋不休推销护理会员卡烫染的小贱人,一点都不一样。

段敏敏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新发型,笑眯眯的问董擎岳:“你的脑袋是自己剃的吧。”

董擎岳点了点头:“他们不和我风格。”

段敏招手让文丰来看:“怎么样?”

文丰看着镜子里的段敏敏好一会儿说:“确实不错。”扭头对着董擎岳,“你以后给我剪头呗,我们乐团人多,平时忙也没时间收拾,你到乐团来剪,有手机没。”

董擎岳摇了摇头,文丰说:“走,出去抽根烟。”

两人差不多高,但董擎岳厚实,并排走出店门,从背后看对比特别明显。

一会儿再进来,董擎岳走到沙发前,对摊着没正形的段敏敏说。

“谢谢你。”

“客气了。”他靠手艺吃饭,而给钱的大爷是文丰,这里面没她什么事。

文丰付了钱,两人溜达上楼准备买衣服,路上段敏敏知道文丰给了董擎岳定金,让他去买只手机,再把联系号码给了他。

文丰回国不久,正是需要到处结交的时候,他的圈子太窄了,除了大院的和音乐圈,他不介意多认识些人。

段敏敏没多话,董擎岳给她的第一印象不错,不过人都有多面性还要观察,她的善意是随手给的,有没有回报需要交给时间。

到了女装部,文丰的眼睛亮了。

“女孩子的衣服真好看。”

“要不,你给自己整两套。”

文丰当段敏敏放屁:“段敏敏,你叫我声哥,我给你多买点衣服。”他是家里老小,头上有两个哥哥,一直希望有个妹妹。

段敏敏拒绝:“我还在长个子,要这么多衣服干嘛,占地儿啊?”

文丰摸起了下下巴:“我怎么觉得你的个子到头了。”

段敏敏斜眼:“我觉得我们俩的交情才真快到头了。”

文丰用手掌比了比段敏敏的头顶:“其实不算矮,只是比我矮,不过我有一米八三,所以你不要太纠结身高,毕竟你怎么长都长不过我。”

段敏敏突然想到了林锐,当初他比她高的时候,眼底也有和文丰眼中一样的光芒,骄傲、自豪,如此看来,男人对身高都有执念。  两人进了一家小清新风格的专柜,段敏敏试了几套衣服,从中选了一件中规中矩的厚款连衣裙,结账的时候和文丰差点在店里打了起来,服务员急的在一旁打圆场根

本不管用。

段敏敏甩着衣服对文丰说:“你有病,这么贵的衣服买来干嘛?我穿的我挑,你挑的你自己穿。”

“我有钱,我爱买贵的,我给钱我做主,你穿我出钱,你挑你出钱啊。”

玩绕口令了:“你买你买,你买了穿不穿得看我。”

“为什么不穿,它贵你就不穿,你自卑吧。”

“我穿什么都不影响演奏,我这叫自信,靠衣服撑场面的才是自卑。”

“像你这种在意价格的心态就是自卑,你穿不穿,你不穿我以后叫你小心眼。”

“哈,你叫我小心眼我能少块肉,再说了你敢叫我就敢揍你,你去问问林锐,我在S中打架怵过谁?”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想用衣服认她当妹,以后走出去给人介绍,这是我半道认的妹妹,啊,你问怎么认的,我给她买了件老贵的衣服认的。

文丰不似孙陶,他说话做事不够圆滑狠辣,也不似大个,心眼比马蜂窝多,他太容易落人口实了,他自己家境好,别人对他多有容忍,但她在别人眼中算什么。

段敏敏很爱护自己的羽毛,她来Z市联弹是帮文丰的忙,剪头发买衣服他该给,不该的部分别想她认。

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吵起来能把服装店的房顶掀了。  服务员眼看下班时间快到了,又不能赶客,被逼无奈下提出折中的方案,重新选一件,价格比文丰选的价格便宜,款式比段敏敏选的款式新潮,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

处。

定下衣服走出了店,文丰犹然不放弃。

“你真不叫我哥?”

“林锐叫你什么?”

“文丰哥。”

“以后我跟他一样。”

文丰,嗛。  买好衣服带了双鞋,文丰把段敏敏送到就近的酒店休息,走的时候给她递了一方信封,她捏着厚度,以新币估计得有五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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