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彤彤笑了笑,目光瞥见夏娉婷此时将视线移过来,看到自己时,脸上露出些许震惊的神色。由于四个人坐的位置正好是斜对面,中间只隔了两排椅子,所以夏娉婷的表情,裴彤彤看得很清楚。
她脸颊本就一片绯红,像醉酒一般,此时看到自己,神情明显局促不安,目光也飘忽不定起来。

“她看到你了,你不过去打个招呼?”裴彤彤对韩青道。

韩青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没好气道:“打什么招呼?不打!她有那个禽兽照顾,我干嘛还得上去凑热闹?”

每次听她喊“禽兽”,裴彤彤就忍不住想笑。韩青的脾气火爆,属于一点就着的类型,再加上她嫉恶如仇,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所以她也懒得和她争执。

想起当年,何明为了复仇搞垮了他们一家,韩青是最气不过的那一个。事情曝出后,她第一时间从外地赶回来,竟找了一帮人,堵在学校门口的巷子里,把何明打了一顿!据说那次很多人都看见了,在那阴暗的小巷子里,何明被十几个人轮流打,竟咬着牙一声不吭,也不反抗,弄到后来打人的倒没了底气,落下的拳脚越来越软,最后便悻悻地离开了。

自那以后,韩青便和何明不对付,“禽兽”一词,也成了韩青对何明的专属称呼。

其实,韩青这种性格的养成,和她的成长经历有很大关系。她是韩式家族的私生女,这是A市人尽皆知的事,从小跟着外婆生活几乎是散养惯了的,上初中的那会儿,才被接回韩家生活。

那个时候,裴彤彤刚认识她,就觉得她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眼里散发着一股凌厉劲,像一头惹不起的小豹子。听她说每天回家都要和韩家那一家老小斗智斗勇,包括自己的父亲。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茶余饭后想的不是作业和动画片,而是怎样在一个不接纳自己的大家庭里生活下去,这是旁人无法想象的。不过也正是这些经历,让她忍受不了负情和背叛,更讨厌对女人耍阴谋诡计的男人。

就如当年,她的父亲哄骗她的母亲,让她的母亲在种种不得已的情况下生下了她,最后忍受不了舆论的压力,心力交瘁,得病而死。

“你在想什么?怎么,他们俩在对面,你觉得尴尬?”韩青突然出声,打乱了她的思绪。

裴彤彤摇了摇头:“有什么好尴尬的,就算尴尬,也是他们俩尴尬。”

韩青笑:“现在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

“好一些了,止痛针起作用了。”

“那就好。”韩青唇边笑意加深,打量她一眼又说,“是错觉吗?还是病了的关系,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瘦了,而且还瘦了不少。”

裴彤彤轻扯了一下唇角:“不是错觉,就是瘦了。”

韩青眨了眨眼睛,突然兴奋地捏起她的下巴:“我去,姐妹!我的话你听进去了?你要励志了?!”

“是啊,我要励志图强,谱写我的人生蓝图了。”

“真有你的,孺子可教也!接下来管他富二代,还是金龟婿都不是问题了。”

裴彤彤笑了笑,将头靠在椅背上:“说的和真的似的,我要是瘦不下来怎么办?”

“不可能,你现在双下巴都没了,再过不久应该就能赏心悦目了。”韩青也笑,一会儿又说,“看来,我得好好给你规划规划了。”

“规划什么?”

“金龟婿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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