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一学自然不能停,楚凝瑛把从前不曾用在她们身上的后院招数这会尽数用了个遍。
几个花一样的女人此刻让楚凝瑛操动的浑身上下就像是拆掉了一层骨头一般,每日里都懒怠动一下。

从中秋过后一直到初雪到来,几个人活生生瘦了一整圈,一早起来便往正院里跪着立规矩。

看着萧启宸每日里前往宫中朝堂议事,可萧启宸连帮一句都不曾。

也就到了这个时候,这几位美人总算意识到了,这个王府后院里如今是楚凝瑛在当家。

只要不涉及到她们的性命,这样的小打小闹对于萧启宸而言,绝对不会放在眼中。

京城的冬日比之往年来的更早,一夜雪落,四周一片雪白,纷纷扬扬的雪花将一切覆盖在这白色之下。

几位美人依旧让这宫里的嬷嬷催促着早起晨昏定省的立规矩,因起的太早来不及匀面,陆如玉的脸上皲了红红的一块,看着格外喜气。

“还给立规矩呢,你这悍妇的名声在京城里可就洗不干净了。”

难得清闲,许久不来九王府的安霓裳今儿个带着自己所制的糕点亲自登门,与她赏雪喝茶,说说私房话。

自中秋之后,太子刻意让她疏远了楚凝瑛,只因为楚凝瑛与九王爷在皇帝的面前风头太甚。

可离了楚凝瑛,她也没有了说话的人,每日里最多忙着照看太子府中事宜,便再无任何其他闲事可做。

太子倒是经常来,可自己能与她说的心事不多,他一个男人多的是自己伟大的志向,哪里有时间与自己这么个小女人闲话家常。

“名声算个什么,我要是靠着名声活,那我还是楚凝瑛么。”

围炉煮雪烹茶,楚凝瑛用了上好的松针,雪取的就是雪松上的积雪,滤过多次之后,用以烹茶,味醇甘香,别有风味。

楚凝瑛靠在窗边看着大门外雪地里跪着的三位美人,无谓的一笑,原是她们自找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来招惹自己。

楚凝瑛这会觉得做人正妻还是有好处的,让你跪你就要跪,也就楚琼华那傻子,上赶着给正妻之位不要,偏要去做小……

“下雪天你着急忙慌的往我这儿跑,不下雪的时候你又不来,回头把你磕着碰着了,我怎么跟太子爷交代。”

亲自做了两样茶果的楚凝瑛笑着与安霓裳打趣,看安霓裳脸色并不大好,不免多问了一句可是最近身子不适。

安霓裳摇了摇头,俪贵妃盼孙心切,看她的肚子一直没有个动静,到底还是请太医开了坐胎药,如今她每日里都在吃着,没病也吃出了病。

身上一身的药味,今儿个出门时,她这身上可是拢了香才敢出门的,生怕自己气味不好闻。

“我们又不是配种的母猪,生不出孩子就让你吃药,她怎么不让太子查查是不是太子有毛病,就跟萧启宸似得……”

楚凝瑛一听这话,当下这心里就不舒爽,直来直往惯了的,这会话一说出口,就让榕姨在那儿拍了一记,示意让其别乱说。

说萧启宸就算了,这会还编排太子和俪贵妃,叫人传出去回头怪罪下来,可不得了。

安霓裳听得楚凝瑛为自己叫屈,心上自是感激,可这心里也是委屈,她也想早早有孕,免得后院里那几个太子侧妃庶妃一个个都在盯着自己,可她总没有也不是个事。

摸着平坦的小腹,安霓裳轻泯了一口茶水,长叹了一句,拿着手便的银簪,剔香灰玩儿了一阵。

“那毕竟是太子,若真传出去太子不育,将会是朝野震动,九王爷将你保护的太好,把你宠的还跟个孩子一样。”

难得与楚凝瑛说会贴心的话,安霓裳亦不与她遮遮掩掩的,太子不比九王爷,国之嗣,将来朝之根本,怎么能够容许有这样的话传出来。

楚凝瑛听安霓裳这么说,这会也只能是拧紧着眉头,在一旁无能为力。

“九嫂,我抓了只松鼠来和你玩儿。”

气氛因为孩子的话题变得压抑沉闷之时,欢快的声音与身影越过门口立规矩的几个人窜到了楚凝瑛的面前。

来人自然是比堪比八哥鹦鹉的萧温婉!

自那日之事过后,萧温婉就像是认准了楚凝瑛一样,哪怕楚凝瑛说出来的话不好听,她也愿意前来,哪怕总会被楚凝瑛挖苦的一鼻子灰。

这会穿的满身福气多多模样的萧温婉,拎着一个竹笼晃荡到了楚凝瑛的面前,献宝似得把松鼠给楚凝瑛看。

楚凝瑛看着那大尾巴,不自觉的往后躲了躲,这东西看着跟老鼠似得,她心里头犯怵。

“赶紧把东西放下见过你六嫂,疯疯癫癫的,你能不能有点公主的样子。”

楚凝瑛看着那只大松鼠让萧温婉把那松鼠放下,而后把安霓裳推了出来。

她如今不怕这萧温婉来找自己的麻烦,她只怕她来折磨自己的耳朵。

萧温婉一听六嫂,不免把目光放在了颜如舜华的安霓裳身上,许是第一次见安霓裳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倒是文静乖巧的叫了声“六嫂……”

那声音听得楚凝瑛以为是换了个人,满满的不敢相信。

安霓裳近日听说宫里回来了一位十三公主,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些这位公主的事迹。

这会看着面前粉雕玉琢一副美人坯子的萧温婉,点头微笑,褪下了手上的镯子戴上了萧温婉的手腕。

“我并不知今日能见十三妹妹,匆匆忙忙也没给妹妹准备礼物,这个镯子就当是见面礼,还请妹妹不要见怪。”

“谢谢六嫂。”

萧温婉得了礼物,越发乖巧的叫了声六嫂,楚凝瑛一看那上好的羊脂白玉,忙在一旁嚷嚷了起来。

“做什么她有礼物我没有,我也喊你六嫂来着。”

“你羞不羞,多大的人还跟个孩子计较,亏得你也是个王妃,还做人嫂子。”

安霓裳一看她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只笑的伸手捶她,要与她好看,楚凝瑛一听孩子两个字,当下不干了。

这么大一个天天上房揭瓦的熊大人,还敢称孩子,那这天底下还有孩子么!

萧温婉欢喜的凑在安霓裳身边看她们打闹,时不时的还凑着出手一下子,三个人瞬间打成了一片。

“我是她嫂子,你是我嫂子,你给她见面礼却缺了我的,我不找你要,我找谁要。”

玩儿累了,楚凝瑛靠在安霓裳的身上歇歇力,而后喝着口水继续与之扯皮。

安霓裳听完点着楚凝瑛的头不与她继续闹下去,看桌上竹笼中的松鼠十分有趣,直拿着银簪拨着它与它玩儿了一会。

楚凝瑛看着那松鼠的大尾巴只觉得心上发毛,让她拿着离自己远点,这大下雪天的,也不知这丫头是掏了哪儿的树洞把这可怜的小家伙给掏出来的。

“九嫂,你怕松鼠么?”

萧温婉发现楚凝瑛对松鼠似乎有点惧怕的样子,不禁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出声。

这还是那个她所认识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九王妃么,这么大个人竟然怕一只松鼠,小松鼠那么可爱。

“我小时候摸过死老鼠,那么大一只,也和这玩意儿一个颜色,从那以后我留下了心理阴影,这种颜色的东西,我都怕。”

楚凝瑛皱着眉头向萧温婉比划着,那种体形巨大一只的已经僵硬的死老鼠的触感让楚凝瑛记忆犹新。

故而在看到这只松鼠的时候,她本能的就想到了那只老鼠,这会只求萧温婉把这东西挪开。

“好端端的你摸死老鼠干什么?”萧温婉一向脑子里缺根弦,听楚凝瑛说起往事,瞬间脱口而出。

安霓裳倒是想起来她幼时在江氏手底下讨生活的不易,二话没说,便打算亲自去把这竹笼拎走。

许是动作稍稍有些着急,不小心她就将那笼子打翻,再要去扶起来时,手碰在笼子上,那松鼠害怕了,张嘴就咬了安霓裳一口。

安霓裳吓得缩回手,手上已经流了血……

“六嫂!”萧温婉吓坏了,惊叫了一声。

楚凝瑛一看那血,赶忙让榕姨拿烧酒来,那小东西也不知是哪里弄来的,别染了病,回头可不得了。

楚凝瑛以最快的速度帮安霓裳用烧酒消毒了伤口,一直冲洗着患处,榕姨命人去宫中唤太医去。

为着那小畜生咬的这一个伤口,一群人忙忙碌碌了一整个早上,萧温婉为着这一口真的害了怕,生怕真咬出个什么好歹来。

太医赶来之时,楚凝瑛依旧在为安霓裳冲洗伤口,太医看过那咬伤,所幸咬在指尖伤的不深,那松鼠这会也必须养着,若七天不死,大人自当无碍。

太医仔细叮嘱之后,众人这会可算缓了一口气,楚凝瑛看安霓裳的脸色当真难看,在太医将伤口捆扎之后,干脆让其为安霓裳看一看,别是那坐胎药吃伤了身子。

太医闻言,自是屏息凝神为安霓裳仔细的号脉,前后换了两次手,来来回回两三次后,太医这神情从犹豫换成了惊喜。

“恭喜太子妃,太子妃这脉象,是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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