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可是在想母妃?”
热闹过后,一切自当恢复如初,喧嚣过后的平静比之过往都要来的寂寥。

在回程的途中,安霓裳坐在萧景轩的身旁,看着眉头紧锁的萧景轩,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安霓裳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今儿个皇帝与荣妃一出现时,她下意识的便去看萧景轩的面色,在看到萧景轩尴尬的神情之后,她心中便有了了然。

“母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知父皇有无心还是刻意,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他已经许久不曾再像过往一般,对待母妃,亦或者是对待我。”

萧景轩身为太子,自然不会让这瞬间而逝的兄弟之情所冲昏了头脑,在见到皇帝与荣妃的那一个瞬间,他脑子里跃出了四个字。

大事不好!

不是他杞人忧天,而是居安思危这四个字,一直以来都是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四个字,这四个字要他性命,亦可能要人性命。

中秋夜宴,皇帝微服出宫,却只带了荣妃一人,那一次楚凝瑛与江氏的冲突,皇帝又是在荣妃那儿。

前后都是荣妃陪王伴驾,他的母妃却成了一个闲散之人,这让萧景轩这心上总不好过,哪怕俪贵妃这会依旧掌管后宫。

掌管后宫却不见天颜,看起来似乎有点笑话!

皇帝的轻视最是致命的一样东西,萧景轩自来便是步步小心,为的便是能够让自己在那位置上安安稳稳的,可现在……

“太子爷别多心,或许微服出宫也只是皇上一时起意,并不与任何事情相干呢。”

安霓裳从不知道,原来当了太子,已经是既定的继承人也有那样多的烦扰,皇帝随随便便的一件小事,再萧景轩看来就已经是比天大。

明明已经是太子,为什么却一直要防着这个防着那一个,亲生父子之间也要诸多算计,连最亲密的夫妻都要互相思量。

她忽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将来有一天,也会如此,甚至是自己的孩子亦然!

她小心翼翼的宽慰着萧景轩,希望萧景轩不要总是这样的愁眉苦脸,亦不知该怎么帮他,能够让皇帝把目光多放在他的身上多一眼。

有的时候,安霓裳甚至有些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楚凝瑛就好了,这样子至少能够帮助自己的丈夫多得皇帝一点青睐。

“回去后早些安置,明日进宫见过母妃后再说。”

萧景轩未曾和安霓裳再说下去,他的心中有自己的一番决断。

帝王权谋,身为皇帝,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一番考量与打算,萧景轩觉得或许是自己因为听闻萧启宸不育之后放松了警惕……

一辆马车走在这停止了喧嚣的长街上,映着透亮的月色,缓缓的行走着,马车里的楚凝瑛半靠在萧启宸肩头,看着天际之上的圆月,脸上扬着笑容。

“太子回去的时候看起来人不大开心。”楚凝瑛靠在萧启宸的肩上,沉声说了一句。

观人于微,细微处带眼识人是她做荷官时便学来的本事,这身看家的本领,她从不曾丢过,到了这里,更觉得这个本事的重要。

今儿个皇帝带着荣妃往软玉温香中一坐下时,她就瞧见太子的面色有异,只是她没戳破,一直当无事发生一般,该玩该乐,从没做出任何的异样。

皇帝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挑唆兄弟不合,再楚凝瑛看来,他既然给了太子位分,那就让太子好生安稳的坐着,何苦非要让这个胆战心惊,那个又画饼充饥。

让太子心里不安,又要让萧启宸总想着那位置,不如给个痛快话,兄友弟恭的,好比今日一样,吃饭喝酒划拳,享享天伦之乐何乐而不为。

“俪贵妃虽然掌管着后宫,可今年伺候父皇的天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太子担心是正常的。”

萧启宸早看出太子在皇帝之后除了神色,可他一向有自己的考量,自然是装着面上太平,当做无事发生。

成王败寇,他所走的这一步是个险棋,可不走,一旦让太子发现自己对其有所防备甚至是做了准备,那么下场不会比三哥好到哪儿去。

尤其俪贵妃在宫中对他的母妃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楚凝瑛听着萧启宸的话,不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活在皇家争斗这个大染缸里,好像做什么都要经过深思熟虑的一番考量。

活的太累,心累,人更累……

“想什么呢,还用得着你叹那么大的一个口气。”萧启宸听见了楚凝瑛的叹气声,搂着她的身子,不免笑了一句。

“替王爷你揪心,又怕自己做小寡妇。”楚凝瑛一向和萧启宸直来直往惯了,萧启宸这儿话一说完,她只回道。

“我都独守空房这么久了,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曾有,你这会竟然说自己怕做寡妇,你怕做寡妇,你不早说……”

原本压抑的气氛,在萧启宸不着调的话语之中被掩盖,楚凝瑛一听他这话就知道这人在想龌龊的心思。

不得不说,萧启宸确实空旷了许久!

自入夏以来,她嘴上起泡又到江氏给自己下毒,萧启宸在没有沾过她的身子,他偶尔有心想碰,都让楚凝瑛给叫停了。

后院里的那几个日日乌眼鸡似得盯着萧启宸一个,每天每月的指望着楚凝瑛身子见红亦或者不适,现如今,连这两样都指望不上。

萧启宸真就日日宿在了楚凝瑛那儿,对于后院里的这几个不管不顾,比起太子的雨露均沾,他这儿真是算得上专房专宠。

萧启宸像是故意的,伸出手在楚凝瑛的翘臀上故意抓了一把,楚凝瑛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很是机警的看着萧启宸。

“你想做什么?”

楚凝瑛的机警可不是白学来的,在她身子缩在一旁不动的刹那,萧启宸已经将她再一次带进了自己的怀中。

小小的一个马车再怎么躲,这么大的人又能躲到哪儿去……

宽大的手扣住了楚凝瑛纤细的腰肢,萧启宸笑的有些奸猾,马车四处的帘幕此刻均被放下,如今这车厢只成了他们私人之地,小小的地方溢满着暧昧之意。

楚凝瑛衣带散落,衣衫半褪,萧启宸的唇瓣压下,止了楚凝瑛所有的话音,楚凝瑛这会面上烧红一片,是真的羞怯,除却羞怯又有些担心。

这会除了这马车可以算是幕天席地了,她虽然胆大,可也没有过这么……

羞红的脸这会紧靠进萧启宸的怀中,让人瞧着好似个诸事不知的少女一样,吻细细密密似春日里落下的雨丝,撩人心弦。

二人在这长街之上在这小小的马车里,编织了一曲缱绻之歌……

一曲终了,马车之中氤氲着缱绻的气息……

楚凝瑛气结,伸出脚便望其身上就是一脚“身为大梁的九王爷,心里装着这么个宏远的目标,怎么到了那个当口就熬不住,这儿可是在大街上。”

楚凝瑛觉得自己或许是疯了,陪着这个男人在这大街上还是在这马车里这么疯,刚才那么大的动静,车夫护卫怕都知道自己和萧启宸在做什么了。

“就因为是你才熬不住。”

萧启宸得了便宜卖乖,亲吻着楚凝瑛白皙的肩头,清亮的眸光里,满是戏谑。

楚凝瑛气不过,伸手打了他一记“还不够,你还要不要回府了……”

“那就回府了继续!”

楚凝瑛原是急了这么说了一句,可萧启宸就着话音接下去的一句让楚凝瑛哭笑不得。

拉过适才丢弃在一旁的苏绣斗篷,萧启宸细心的为楚凝瑛盖在了身上,为她拨弄着凌乱的发丝。

原该是个温情脉脉的场面,可在萧启宸再三催促车夫快些赶马回府后,这样的温情变换成了急色,只气的楚凝瑛恨不能打死了他,省的丢人。

车夫在最快的时间里将马车安稳的停在了王府门前,萧启宸一个打横抱起了楚凝瑛,快步的便往正院之中走。

院门在一瞬间被关上,听着那关门声,恍惚的,楚凝瑛有一种羊入虎口等待着被吞吃入腹的感觉一样。

在楚凝瑛深觉自己恍恍惚惚的当下,萧启宸已经把楚凝瑛抱进了内室,只是一时并不曾将她放在床榻上。

而是走向了书案前的一个书柜处,就在楚凝瑛诧异而不解时,萧启宸动了书柜上的一个机关,自书柜里出现了一个暗室。

楚凝瑛正探着脑袋打量的一瞬间,她瞧见了一个叫人脸红耳赤的椅子。

楚凝瑛急的伸手对着萧启宸的肩头就是一下“你什么时候在我的屋子里摆的这东西!”

她不知道自己明明天天都在这屋子里,萧启宸是什么时候做了这东西还弄到这暗室中来的,且她的卧室里,为什么会有暗格,她住了这么久,竟然根本不知道……

“我带你去试试!”萧启宸看楚凝瑛这会羞得脸如红霞的模样,只觉得欢喜。

他最爱瞧楚凝瑛此刻的样子,现如今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不在与之多做解释,将暗室的机关触动之后,萧启宸带着她便往那上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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