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嫁一个比韩二哥有前途的人,对于韩子禾的前身来讲,不知道有多简单。可是,想嫁一个合适的人,却不那么容易。
有时候,世间事儿就是占上一个“巧”,就在韩子禾前身琢磨着自己要不要现在就考虑终身大事时,她所在学院的副院长的出现,正好促使她做出决定。

韩子禾在不欢而散的聚会结束的第二周,便搬去学校分的房子了。

倒不是家里容不下她,且不说有父母护着,就是凭韩子禾前身的战斗力,韩二哥韩二嫂两口子还真没有那胆子去挑衅。

只是韩二嫂当初的一句话,给韩妈妈的退休生涯开启了一扇窗——帮着自己老闺女嫁出去。

开什么玩笑,直升飞机的轰隆声都没有又找到一个乐趣的韩妈妈的唠叨声有震慑力。

被唠叨得烦心,又不愿意让讨厌的人成天在自己眼前晃,韩子禾前身十分干脆利落的带着行礼自力更生去了。

提到韩子禾前身的战斗力,现在这位韩子禾童鞋表示自己特别欣慰:原身竟然有将近二十年的习武经历!

虽然不知道那位在韩子禾前身出国前就不在了的老师父,是何等出身的高人,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原身师父那浓浓的敬意。

搬出家门的韩子禾原身,在学校里为开学讲课而准备时,长得和安西教练一样的副院长笑呵呵的出现了:“小韩啊!你现在还是不是单身啊?”

⊙﹏⊙‖i窝嘞个去啊!您一个快熟透了的男性,问一个小姑娘这个问题,合适么?

韩子禾原身当时的心情是这样的→o(>﹏<)o

但她当时的表情却是这样的→→→o(n_n)o

当心里想的和表情极大不相符时,当她希望说话者在把话说出来之前自己自觉自愿吞回去时,韩子禾原身通常会选择做出一种有暗示性的动作,这种动作可以让明眼人看出其中蕴含的各种“潜告知”。

比若现在,韩子禾原身很好的选择了单手两指捏弯钢笔。

通常,这种行为很好使,它让很多人知难而退……呃,现在情况有些不对!

韩子禾原身很清楚看到,她们这位副院长的两个眼镜片在刚刚那一瞬反射了一种难以撼动的金光,似乎……这老先生的嘴角上弯的弧度更大了一些。

……

就这样,韩子禾原身走向了认识楚铮的路上。

事实是,副院长要介绍的有为年青年另有其人;当然,楚铮和他也有关系,他是他的外甥。

韩子禾原身的第一次相亲约会,着实让她打开眼界一把,她之前还真不知道约会现场可以临时换相亲对象的。

“很抱歉,我也觉得很尴尬。”相貌堂堂的军官,也不免有些赧然,“没想到他们会是久别重逢的初恋情人。”

韩子禾原身虽然对于相请成功与否无所谓,但正在谈话的相亲对象在自己面前另找佳人,那感觉……终究让她觉得有些面子挂不住:“中校先生,如果我是你,这朋友立马儿扔掉。”

年轻的军官浓眉一挑:“教授女士,我可不可以认为,您是在挑拨……亦或者是,报复?”

放下手中的酒杯,韩子禾缓缓起身:“当然,中校先生,您可以这么认为,但是本着求真求实的学术精神,我这也是诚实的忠告,很多时候,英雄的倒下是某些特别朋友插的一刀。”拎起包,漫步离开。

“请留步。”年轻的军官快步追上,伸出手:“如果您认为,嫁一个军人可以接受,那么,相信我,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韩子禾前身递过手,握住:“那么……认识一下?”

“楚铮,中校。”

“韩子禾,教授。”

……

这是韩子禾原身和楚铮的初识,也是俩人从初识到现在的韩子禾出现期间,唯一一次正式地认真地交谈。

现在的韩子禾一直觉得,“闪婚”这个词可以很好地形容原身和楚铮的婚姻。

很显然,原身和楚铮结合的决定,是轻率的。

现在,需要声明一下:韩子禾的原身是一个有趣且有个性的女子。

这一点,现在的韩子禾在翻遍她接收过来的记忆的每一个角落之后,得出的这个结论。

但就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子,在她的婚姻上,很显然不但没有动用她那不太高的情商,便是连她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智商,她都没有让它发挥应该有的作用。

现明显,韩子禾的原身没有深刻地了解军婚背后隐藏的郑重,而这点,从她如之前轻率地决定嫁给楚铮一样轻率地决定离婚,就可以看出来,她,不是一个愿意因为包容而难为自己的人。

这样的性格说不上好还是坏,因为一时的不难为自己,不意味着日后不会为难到自己,韩子禾前身的一时决定,会不会日后又会再次后悔呢?

至少,从这个原身毫不犹豫地抛弃这具皮囊可以看出来,她对于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的难以忍受。

想到原身的离婚决定,如今的韩子禾也不免揉揉额头,她很清楚,原身一直都不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原身就像是生活在异次元的人,她有知识、有智慧、有能力,可偏偏周围的同事、亲人都没有她的知己,明明是生活在同一个范围的人,却偏偏没有一个和她有共同语言,这种好像明明和大家都有接触,却又仿若独自生活在一个空间的反差感、孤寂感,几乎要将她逼近她精神的世界,也许这就叫高处不胜寒吧。

韩子禾前身和她妯娌的不和,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她内心几近崩溃的导火索而已。

因为第一次接触的与众不同,韩子禾便以为自己抓到了她精神上的伴侣,她迫不及待要摆脱在她心中认为是凡夫俗子的相处人群,所以,即便是楚铮一而再地书信告知,他们婚后生活依旧是以她一个人为主。

韩子禾前身以为自己毫不在乎,她觉得只要她和他之间的精神世界是充实的,那么即便彼此相距天涯之远,也会犹如咫尺之近。因为这种一厢情愿,即使在交往五个月的时间里,她和楚铮只通了一两封简单的问候信、即使结婚当天楚铮匆匆赶来又匆匆归队做任务、即使结婚之后二人一直没有见面,她都似乎毫无察觉。

可是,当真没有察觉么?初进那楚家的不适,婆家亲朋的各种庸俗、妯娌莫名其妙的是非,这些无一不像用来钻东西的钻头,将她自以为坚固的防线一点一滴地打破。

当她看清这一切、想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她便绝望地晕倒,她便毫不犹疑地抛弃。

原身宁可抛弃身体也要离开的激烈反抗,究竟是抗拒这个世界,还是反抗她的聪慧和成就?

这些,现在的韩子禾也不得而知,大概是因为原身自己也没有想明白。

“不过,也好……”现在的韩子禾有些木有良心地琢磨着,这原身没有和楚铮发生什么,倒让她可以没有心理障碍地接受那个配偶——前提是,对方人可以;不然,她会有介入别人感情的错觉——虽然她这个韩子禾已经和前身合二为一了。

就在韩子禾同学结束了胡思乱想之际,开往部队驻地附近的长途汽车缓缓已经进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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