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插进去了
与飞虫走兽相比,人类不若虫鸟有御风之技,论健壮敏捷输于虎豹。但偏偏天生万物,唯有人族最为辉煌,自誉为“万物灵长”。

这并非是人类骄纵自大,实在是人类远远超过了千万物种,凌驾于自然顶端。人不能吐丝,却也能结网;人不能夜视,却有烛火明亮;人不能以力降服虎豹,却能借弓箭之威令山林霸主伏尸。人类有这般辉煌,离不开智慧的天赋,但也与传承二字脱不了关系。

钻木取火没有传承下来,陶瓷器物还会发明出来么?养蚕治丝没有传承下来,要发明织机作甚?传承令每一代人的发明发现累积下来,碰撞出更绚丽夺目的技艺。

说到传承,脱不开血脉。血脉传承便是人类传承的一种方式。

大衡的百姓或许是对血脉传承的敬意,或许仅仅是表达对“没有祖先就没有自己”的感激之情,甚至可能只是把它当做一种必须完成的社会责任来对待。总之,祭祖日这天,整个帝都都忙着祭祀先祖前人。

商贾小贩再贪财,这一天他们也是呆在家中准备祭拜,即便是农户家节俭持家的妇人,在今天她们也拿出了铺张浪费的气势,把大把大把的钱财换成桌上祭品。

当然,偌大的帝都总有几个异国之人,不能加入大衡的忙碌之中。前任大衡人陈百川也是其中一个。

原先他母亲还在世时,在这一天也是要张罗一大桌子菜,祭拜陈家先祖。但每次母亲都因祭拜,勾起伤心,平日铁骨一般的奇女子哭成泪人。他与哥哥想了诸多理由,劝了多次,才让母亲不在祭祖日祭拜先祖。

转眼多年过去,母亲也升天多年。陈百川望着府上那群根正苗红的大衡人忙忙碌碌的身影,突然就明了了祭祖的好处。大概他们,是要寄托对故去之人的思念吧。

当时把母亲说服的理由,便是他们如今是陈国人,怎么能过大衡的节日,这不是惹人非议么?母亲担心兄弟二人前途,断绝了祭祖的心思。如今他陈百川生了祭祖的心思,也因为要担心君王的猜忌而不能付诸行动。大丈夫在世,不能随性而为,实在是难受的很。

这时候兄长在身边,一定是重重的弹他脑门。随性而为,如果被过分解说,那就是陈百川起了不臣之心。饶是他陈家在陈国已然权势滔天,陈国也还是王室的天下。

卢管家也忘了自己是大衡人这回事了,他走到陈百川身边,说:“小主,外边白姑娘的轿子已经来了。”

陈百川一声“备轿”,急匆匆的出门而去。瞧着他那猴急样,陈家的两代元老卢管家心里叹息,有了媳妇忘记管家啊。

心里叹息归叹息,事还是得办好。不一会儿,卢管家就备好了一顶红帽子青皮大轿,停在门口等着陈百川上轿。

“起轿咧。”

两家的轿夫见主人家准备启程了,不约而同的叫嚷了这一声。

平时的行人此时都在家中祭祖,街上冷清了许多。陈百川掀起轿子边上的窗帘子,朝同排的蓝色轿子说道:“怎么来的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要祭祖后才能过来。”

蓝皮轿子那边也掀开了帘子,伸出个漂亮脸蛋。漂亮脸蛋荡着盈盈笑容,说道:“父亲大人从小不肯让我去看郊外皇族祭祖,我听说书先生说每年郊外祭祖那是隆重盛大的很,一直想去。我急着去看,就快了些出门。”

也是,虽说这世道十六、七的女孩儿早就可以嫁做人妇,但这年龄还有孩子心性也属正常。陈百川自然不会扫了白霜的兴致,说道:“我府上的卢管家说,每年皇室祭祖为了展现国力,也为了方便百姓围看,总要等到城里百姓大多祭拜完成了,那边才开始。所以你不要急,想来我们这时过去,还早了点。”

“嗯。”白霜用甜蜜的笑容回应他。

陈百川真要使出他的如春风般的笑容,一个粗鲁的喊声响起。

“让一让啊,前面的头小心点。”

前面的头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是说前边的人让一让么!陈百川回头一看,詹老头儿抬着轿子眼看就要插入他与白霜的轿子中间。

这老头儿,真能闹!

詹老头的身子骨和他的年纪真是不符,那般健硕敏捷,普通的壮汉青年都比不过他的。陈百川只能认命的瞧着人形电灯泡和轿子型电灯泡,活生生的挡在他与白霜中间。他黑着脸说:“老前辈若是手头紧还是跟百川开开你的尊口吧,这么个人物靠抬轿子讨生活实在难看了。”

前边那老头儿简直就跟耳聋似的,压根就不理会陈百川的明嘲暗讽,自顾自哼着小曲抬轿儿。这回他就不健步如飞了,就跟陈百川的轿子同个速度,两只轿子平行着。

陈百川见他装聋作哑,放下帘子不想理会这怪人了。其实他心底盘算着,之前他觉得这辈子没机会打赢这老头儿,就心灰意冷了。现在他倒想起了老头儿的大弱点,他打不了詹老头,可以打临空门的徒子徒孙啊!詹老头有个爱走动的性子,不可能一辈子就呆在临空门里,到时他就带着兵马上门,然后就

“嘿嘿嘿嘿。”

旁边詹老头抬的轿子里的小凤仙,听到陈百川发出那般渗人的笑声,是又害怕又好奇。小凤仙挑起窗户帘子,关切的问道:“陈公子这是怎么了,没事吧?奴婢这边有些清凉醒神的药膏,不如你先拿去擦擦?”

被小凤仙这么一说话,陈百川也就从揉捏詹老头徒孙的美好幻想中醒了过来。他转念一想,说到底小凤仙才是罪魁祸首,肯定是她以师傅的名头逼迫詹老头,詹老头才会无奈干这种事。毕竟是鼎鼎大名的侠客啊!陈百川对詹老头的恨意平淡多了,他想象到:

月黑风高的夜晚,白昼里呼风唤雨、趾高气扬的一代白发苍苍的老侠客,在那个美艳娇丽的女人面前却化身作奴仆。在女人的马鞭下,老侠客屈辱并快乐的遵循着女人的每一个命令。他们所在的烛光忽明忽暗的小黑屋里,时不时传出一个老男人羞耻痛苦的嚎叫

我是标题党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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