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恨傅祈川吗?”
池忘川局促不安,他带着任务而来,却没有把池音劝动半分。

他早就跟傅祈川说过,姐姐这样的性子,是不可能放下恨的。

恨吗?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与你无关。”

“傅家把他赶出家门,没收了他手里傅氏的资产,他现在已经身败名裂。姐姐,你还恨他吗?”池忘川盯着病床上的女人,就那么看着。

来之前,傅祈川找了他一趟,池忘川没想到一切根本不像傅斯年说得那样,傅祈川为了池音放弃了所有,就连最后手里的资产也都给了池音。

“不恨,不代表会原谅他。”池音低声道,挥了挥手:“你走吧。”

“这是傅祈川留给你的。”

他把手里的信递了过去,在这个时代,还想着写信,大概也是想留下一些有温度的东西。

池音攥着那张纸,泪水滴落在纸上,模糊了字迹。

她放下手里的信,捂着嘴,哭成了泪人。

“祈川名下的别墅,还有盛庭那家公司也都转移到了你名下,他走了。”江一淮轻声道,不敢告诉池音,傅祈川到底做了什么。

她死死的攥着那封信,嗤笑道:“他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他做过的一切吗?”

门外的男人,摸索着从医院离开。

“先生,去墨尔本的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

“嗯。”

傅祈川想再看她一眼,就一眼便好。

……

墓园里的蔷薇,被风霜吹得凌乱。

他蹲在墓碑前,伸手抚摸着墓碑上的字迹,,看不见她了,却可以触摸她的存在。

“阿音,对不起。”

原谅我,从此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

原谅我,食言了。

寒风吹过,片片雪花从天上飘散下来,傅祈川放下手里的花束,寒风猎猎,他的脑海里全都是曾经相遇时候的样子,她眼底露出怯意,壮着胆子去拽傅祈川的手,问他愿不愿意帮她。

那时候的池音,特别单纯,甚至在傅祈川抓着她的双手时,明显的抵触。

所有的一切记忆,都存在内心深处。

他不会忘记。

……

去往墨尔本的飞机上,傅祈川在助理的帮助下坐稳,傅氏公司重组,他借机跳出了那个牢笼,本就剩下了一个空壳。

至于他自己,名下所有资产都转移给了池音。

他靠在椅子上,鼻尖一股清香飘来。

“想喝什么?”

池音自顾自地坐下,手上还缠着打点滴的胶布。

傅祈川声音抖得厉害:“阿音?”

“别动手,我又没有原谅你。”池音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怎么,你以为把眼睛给了我,很伟大,自己很享受这种自我牺牲,是吗?”

池音咄咄逼人,粉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胸前。

从上飞机那一刻,池音便已经做好决定,她在看到傅祈川动作笨拙,去挪椅子的时候,再也忍不住。

他那么骄傲的男人,为了自己放弃了双眼。

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可内心那一份恨意也还在。

“想一走了之?傅祈川,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怂,没了傅家的依仗,落魄的就想要逃是吗?”她没有给傅祈川任何退路。

他却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阿音。”他准确无误地抓着那双手,放在掌心里。

“对不起。”

傅祁川低头在她的双手上落下一个很深很深的吻。

“你以为道歉就足够了吗?”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

唔……

池音堵住他的嘴,泪水模糊了眼眶:“不要说什么死不死的,不是说好余生来偿还吗?”

你凭什么逃?

傅祈川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伸手搂住了怀里的人,再没有多余的犹豫,这一刻是他这一辈子最最幸福,最最难忘的时候。

阿音,余生太长,让我陪在你的身边,一直陪着你,好吗?</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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