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白木槿就梳洗停当,吃罢早饭,就让鸳鸯召集了槿兰苑所有的下人在园子里集合,说昨日在房中发现了蟑螂,必须要清扫槿兰苑的角角落落。
下人们平日里懒散惯了,做事皆是应付了事,所以槿兰苑自然有很多地方都杂乱的很,若要一日内清扫完毕,自然要费不少力气,有些人就不乐意了。

“大小姐平日里也不注重这些,咱们日日都清扫,哪里能有多脏,非得折腾我们!”平日里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嘀咕起来。

鸳鸯听了,冷笑一声,道:“让你们做事,便去做,哪里来的废话?难不成大小姐还指使不动你们了?”

“鸳鸯姑娘,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日日的差事都做不完,今日还额外要我们彻底清扫一遍,咱们虽然是下人,也不能这样作践吧?”管嬷嬷不服气地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总之就是不情愿去做,一个个都懒懒散散地立在那里,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鸳鸯气的脸红扑扑的,道:“你们这是要反了吗?”

“奴婢们可没这么想,只是啊,日日都清扫,也从未见过什么蟑螂,怎么就大小姐见着了?”管嬷嬷开口争辩。

鸳鸯刚准备开口教训她,瑞嬷嬷和喜鹊就领着白木槿出来了,白木槿在屋子里已经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故意此时才出来,她面无表情地扫了一下院子里的下人,将各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然后道:“你们可是不愿意做事?”

众人对这个大小姐懦弱的大小姐可没放在心上,还不如鸳鸯和喜鹊这两个泼辣的一等丫鬟在下人们面前有威慑力。

所以白木槿说话,连个搭理的人都没有,全都一脸漫不经心的表情,甚或有过分的,还窃窃私语起来。

白木槿嘴角露出些许笑容,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道:“嗯,罢了,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做,那我总不好强求,鸳鸯,你去回了祖母,将这些下人全送到别处去当差吧,槿兰苑可养不起一群白拿月例不干活的下人!”

鸳鸯听了,立马就应和道:“是,奴婢这就去,对了,先容奴婢将卖身契拿着吧,说不定老夫人也不愿意再用这些人,到时候要发卖,省得我再跑一趟!”

白木槿赞许地点点头,道:“还是鸳鸯办事让人放心,考虑的十分周到,你去吧!”

院子里的下人这才慌了,往后无论她们怎样散漫,也没见大小姐动过怒,有时候看不过去也就弱弱地说上几句,见没有人理她,也就罢休了,今日竟然想着要打发她们。

“大小姐,我们又没犯什么大错,怎么能发卖了奴婢们!”管嬷嬷气呼呼地说。

白木槿看了她一眼,道:“你们这样的奴才,本小姐可不敢用,连主子的话都敢反驳,再过些日子恐怕要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到底谁才是主子都弄不清楚了!”

“大小姐恕罪,奴婢们现在就去打扫,请小姐千万别打发我们走!”有几个二等三等的丫头已经顶不住压力,跪在地上开始求饶了。

白木槿看了她们一眼,刚刚这几个倒是没有说过话,虽然也没有立刻去干活,但好歹算是保持了中立,她点点头,道:“你们几个先到一边儿去,待会儿再发落你们,其他人就等着祖母的回话,准备去其他院子当值吧!”

其余的人倒是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管嬷嬷也一副浑不在意地提醒道:“大小姐要一下子打发了这么多人,怕是明个儿就连饭也吃不上了,老奴好心提醒您一声,三思后行啊!”

白木槿看了她一眼,道:“不劳嬷嬷操心,牙婆那边有的是听话又懂事的奴才!”

“大小姐,我们可都是夫人为您挑选的,您就这样打发我们,难道不应该经过夫人同意吗?”冯嬷嬷以为拿出陆氏说事儿,白木槿总要有所忌惮。

白木槿笑了笑,问道:“莫非管嬷嬷你们都是得了母亲的嘱咐,才敢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怠忽值守,弄得我槿兰苑如此不堪?”

冯嬷嬷被噎了一下,自然不敢把责任推在陆氏身上,只呐呐地回道:“奴婢们可没有怠忽值守,日日都是天不亮就起来做活,一直要做到天黑,您是千金小姐,哪能体会做奴才的辛苦,竟然还说这样的话,哎,真叫奴婢们心寒啊!”

一众下人自然也觉得管嬷嬷的话有理,纷纷拿一种怨愤的眼神看着白木槿,似乎都有一种被冤枉了的不平。

白木槿瞥了一眼院子里杂乱的花草,以及角落里堆得那一团杂物,道:“这就是你们日日尽心尽力的证明?我倒不知,有这样做事的奴才,还敢跟我邀功,原本我只打算打发了你们,看来得好好地责罚你们,才能让你们长些记性!”

“大小姐,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不必太过苛责,只每个人赏十个嘴巴子也就得了!“瑞嬷嬷好心地提示道。

一般人处罚下人都是打板子,少有打脸的,瑞嬷嬷说要打脸,虽然数量不多,但出去给人看了那是最没脸面的处罚,发卖出去,也难有人肯买下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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