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兆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上衣被人脱了去,光裸的背脊贴着地板,身旁围着一圈符纸,上面用朱砂写满了稀奇古怪的文字。
冷风轻轻拂过,他听着纸张被吹出的响声,猛的打了个寒颤。

银光晃入眼内,楼兆宇扭头看去,才发现一旁还蹲着一个人。

是赵静!

她正用小刀在他手腕上比划,似乎在找位置,忽然她轻轻割破他的皮肤,一丝殷红映入眼底。

你干什么!

他动了动嘴唇,试图反抗,四肢却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绳索捆绑,令他无法动弹。

不仅无法动弹,他甚至说不出话!

尽管他无法言语,身旁的女孩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小少爷,你醒了?”她对着他露齿一笑,可爱的笑容中带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息。

她是恶魔!

楼兆宇眼中浮出恐惧,他求饶一般的看着她:放了我吧,我知错了,再也不会招惹你。

女孩瞬也不瞬的盯着他,忽然咯咯一笑,取来一只瓷碗接取他的鲜血。

随着血液一点点的流淌,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逐渐变冷,意识也开始模糊了,直到接了小半碗的鲜血,那女孩才停下动作。

赵初心轻轻搅拌着碗中的液体,目光一直未离开天空,她动作很慢,像是在计算时间,最后等着时机成熟,才开始在他身上画咒。

冰冷的指尖触上他皮肤的刹那,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仅是因为冷,还因为她那双眼睛,里面透着森森的阴气,仿佛阴间恶鬼索命。

他很害怕,小鹿般的眼睛里泛着水光。

他都已经向她求饶了,她却无动于衷,依旧面无表情的在他身上写写画画。

他不知道她写的什么,只知道自己的身上,脸上,额头上,都被她用鲜血画出了数不清的咒语,直到将半碗血液用光,她才停下了手。

一阵腥臭味扑鼻,楼兆宇难受得想吐,知道自己的示弱无法打动对方,他急红了眼,张嘴威胁。

你要做什么?你敢伤害我?我阿爸一定会把你们家全部杀光!

她静静的看着他,笑容里有一丝丝的嘲讽。

你笑什么?!不许笑!放开我!

我……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赵初心冷眼瞧着,在这样诡异的寂静中,犹如诀别一般的对他道:“再见了,小少爷。”

楼兆宇浑身一震,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多了一只白皙的小手。

冰冷的指尖在他脸上流连,忽然她五指一拢,像是捉住了什么东西,猛的往外拉扯。

楼兆宇瞪大眼,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她抓住的,是他的灵魂!

他在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中失去意识,但很快的,他又醒了。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他依然躺在地上,但四周的景物似乎变大了许多。

“你醒了?”

那清脆稚嫩的嗓音飘了过来,他扭头看去,神情变得极度惊恐。

他不仅看到了赵初心,他还看到了他“自己”!

你干了什么?!

当楼兆宇发现他“自己”站在一旁,而他变成了一块木头小人时,他越发的惊恐。

“没干什么,只是借你的身体一用。”

而且不打算还。

赵初心用朱砂在一旁画符,慢悠悠的画了一张又一张。

“放心吧,我会寻一处及阴之地安置你,至于你的身体,我弟弟会替你好好保管的。”

赵槐皱着眉头问:“阿姐,为什么不杀他?”

赵初心摇头:“魂魄消散肉身无凭,假如杀了他,过不了几年这具皮囊也会腐烂,所以必须留着他,等到这具身体正常死亡为止。”

赵槐眼中多了一丝担忧,赵初心知道,他这份担心是对自己。

她随即笑出声:“我和你不同,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恶魔!你是恶魔!我要杀了你!

楼兆宇在小人中不停叫嚣,一旁却无人搭理他。

赵槐沉默良久:“阿姐,你生气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赵初心将木头小人装入瓮中,以黄符封口。

“因为我自作主张,你要赶我走。”赵槐浑身僵硬,即便夺了楼兆宇的身体,他脸上也找不出半丝愉悦的神情。

“傻孩子。”她轻轻摩挲他精致的容颜,目光中含着灼人的热度,“这副皮囊真是漂亮,我从见到的第一眼就想替你要过来,只不过提前了两年,从今以后,你就是楼家的三少爷,有了这层尊贵的身份,再替我做事,岂不是更方便?”

她确实很钟意楼兆宇的皮囊,一直想抢过来,不过一开始她是想替自己抢,但夺舍的仪式或多或少会有些风险,她不能冒险,所以才拿鬼童子做实验。

原本她打算再养两年,等到鬼童子体内的阴气更旺盛的时候,再举行仪式,谁知楼兆宇这蠢货自己撞上门来……

赵槐吃惊的望着她,原来阿姐早就替他想好了?

“阿姐,我这条命,属于你。”赵槐跪下,对着她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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