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从外面捡回了一个乞丐。
这个消息像一阵风似的,迅速传递到承宅每一个的耳朵里。

听说这个乞丐还是先生亲自抱上的楼,还紧急召来了私人医生,喎哔如今正在楼上的卧室里救治。

佣人们议论纷纷,想不明白这乞丐究竟有什么特别,能够让生性冷清的承先生,露出那样焦急的神情。

而此时,承靖州也没有心思去管别人的想法,他还穿着一身湿透的西装,站在房门外,黑发的发梢不住向下滴着水。

管家低声劝说,“先生,您还是去换套干衣服吧,里面那位的医治,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想起刚刚简思的模样,饶是管家,也忍不住微微蹙紧了眉头。

惨,太惨了。

女人和从前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原本姣好的脸蛋已经完全瘦脱了形,蓬乱的头发打着结,那双向来神采熠熠的眼睛也深深凹了进去。

除此之外,一道自鼻梁到右耳耳根的旧疤,完全贯穿了她的整张脸,更添了几分恐怖。

这不算完,当护士剪开简思身上那件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烂衣后,几乎在场的人全都沉默了。

没有了白皙的肌肤,只剩下无数青紫殴伤,烟头烫疤,甚至还有刀尖在上面戳出的一个个尖洞。

还有那双她用来调香的手,食指和无名指的指甲连根脱落,几根指骨扭曲变形,看上去像是粗鲁幼童捏出的残缺品。

医生郑重地将承靖州请了出去,告诉他要给简思做一个全面检查,预计要花费不短的时间。

站在门外,承靖州对旁人的话置若罔闻,还是动也不动。

他怕,怕这是一场梦而已。

他要守着这场梦。

所以当四个小时后,私人医生终于开门出来时,承靖州已经双眼布满血丝,写满了冷硬与憔悴。

“承先生,检查的结果不算太好。病人虽然没有严重的内伤,但是大大小小的创口数不胜数,而且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各项数据都很不健康,如果想要恢复,需要疗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行。”

承靖州点点头,短促地说了一句好。

人回来了,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天夜里淋了雨,或者是情绪波动太大,向来无病无灾的承靖州竟然也发起了高烧。

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两天,当他再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好似躺在云端,浑身软的不像话。

硬撑着坐起来,他的嗓子里如同火苗舔舐过,干燥刺痛,偏偏说不出话来。

试着想站起来找水喝,没想到刚直起身,膝弯一软又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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