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无比震撼,贺南齐没有任何征兆的给所有人投下了一枚定时炸弹。
这炸弹带来的效应无疑是巨大的,她明白他的用意,贺家人更明白,因为这样一场社会各界瞩目的庆典会上,无论宣布什么决定都是无法更改的,这不是企业内部的小型会议。

贺南齐选择了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解除他和乔希的婚约,任何人都无力回天,同时他也将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

顾槿妍无法想象,接下来他将会面对怎样来自家族的压力。

庆典大厅现场依旧喧哗,她踉跄着往外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木然接起——

“闺女,我刚刚看到新闻了,我姑爷取消和荣威的联姻了,我姑爷是因为你吧,哈哈哈我姑爷太给力了”

父亲后来又说了什么,顾槿妍一句也没听清,她整颗心都系在贺南齐身上,只担心他现在所要面对的局面。

他不计一切后果做出这个决定而要面对的局面。

贺家人早就已经炸了窝,这也是贺南齐选择在今天宣布解除婚约的用意,他们再愤怒也不能在庆典现场爆发,否则将会成为整个商界的笑话。

一件怎样也无法达成共识,完全没有办法商量的事,就这样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拍板定案了。

庆典会议一结束,顾槿妍跟着贺家人回去,她最后一个进门,站在门外忐忑的张望,想看看贺南齐有没有一起跟回来。

她进玄关处换鞋时,只听啪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紧接着又啪了一声。

顾槿妍放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贺董事长或许脾气不怎么好,可是这样暴怒的状态似乎还是头一回。

她心惊胆战的往客厅内走,不经意迎上一道凌厉的眼神,顾槿妍惊蛰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贺佳音突然对她如此充满敌意。

“真是个逆子!!逆子!!他人呢,打电话叫他给我滚回来!!快,打电话!!”

贺坤捂着胸口咆哮,徐千娴张牙舞爪:“老公,你不要生气,你消消气,南齐他肯定是一时糊涂”

贺坤哪里能听进去任何奉劝的话,有多少期望就有多少失望,他对他的二儿子寄予了那么大的厚望,结果他却忤逆的他措手不及!

贺南佑挂了电话,诺诺的对父亲说:“爸,南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贺南齐一踏进家门,啪的一记重重的耳光就甩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记耳光沉重响亮,仿佛打在了顾槿妍心坎上,她一瞬间眼泪就蓄满了眼眶。

惊慌的低下头,她不能让贺家人发现了异常,和乔希解除婚约已经犯了大忌,如果再曝光了他们俩的事,只会将贺南齐推入更艰难的境地。

“你是中邪了吗?你知道你今天当着媒体和那么多人的面讲了什么鬼话吗?你这个逆子!”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顾槿妍再也受不了了,在眼泪滑落之际,她仓皇的逃到了楼上。

关了门,瘫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的往下落,楼下咆哮声一声高过一声,她紧紧的捂住耳朵,不想听到任何责骂贺南齐的声音。

眼前一片模糊,心里清楚这一天终会来到,只是她一直在回避面对。

咚咚。

房门被叩响,来不及擦干眼泪,她迅速开了房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她僵住了。

贺佳音紧抿双唇,面色凝重的跨步迈进来。

顾槿妍忽然间无措。

贺佳音盯着她脸上的泪痕讥诮开口:“难过了吗?是难过了还是愧疚了?”

她缄口不语。

想来她跟贺南齐的关系已然被贺佳音发现,否则她怎会唐突的跑来讲这种奇怪的话。

“顾槿妍我希望你时刻铭记,我二弟是因为你才遭受今天这样严厉的谴责,在此之前,他是我们全家的骄傲,他从来不会做任何让我们失望的事,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令我们心服口服。可如今他却因为你而改变了,他为了你成了我们所有人眼中的疯子。”

贺佳音的话像一把凌厉的尖刀毫不客气的插进顾槿妍心窝。

“如果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如果你真的为我二弟着想,那你就应该及时放手,在事态变得更严峻以前,不要成为他的软肋,不要成为他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贺佳音最后说一句:“真正的爱是成全而不是占有。”

她决然的准备拉门而出,身后却飘来一道听着像无力却又充满了力量的话:“你叫我为贺南齐着想,你怎么知道他的想法就不是和我在一起?”

“贺佳音,因为你从来没有经历过爱情,所以才会这样说吧?”

“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爱情,我想你一定会后悔今天对我说过的话。”

爱情?呵,是个什么鬼?

贺佳音鄙夷的哼一声:“不能被人祝福的爱情,我情愿不要。”

深夜,周遭一切都趋于了平静,顾槿妍双手抱膝蹲在漆黑的角落里,已经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嘎吱一声,有人进来。

即使没有开灯,那抹身影还是准确的发现了她,慢慢伏下身,捧起她埋在腿间的脸,声音清浅的问:“怎么蹲在这里?”

她缓缓伸出自己僵硬冰冷的手,覆上他半边的轮廓,轻柔的抚摸:“疼吗?”

他的手覆上她的手背,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摩擦:“不疼。两个耳光就能换来我的解脱,我觉得很值。”

顾槿妍毫不犹豫的吻上他的脸颊,她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吻过他,真的可以说是用尽了心思,一个毛孔一个毛孔的轻刷,只想用她的细腻抹去那两记耳光的狠戾。

贺南齐感受到了她的心意,一阵怜惜,抬臂将她裹进怀里,鼻尖碰触到她。

掳获她的舌头,他让她感受他的温暖,每一次用力的吸纳都是对她最深情的回馈。

他一路从她的唇吻到她的鼻梁,又从鼻梁吻到眼睛,不期然的吻到了一片蠕湿的温热。

咸咸的,黏黏的。

他伸出舌尖,一寸寸的将泪吻干,舌尖处却很快又肆润。

他耐心的再去烘干它们,抱着她的力量也再不断加重。

然而他越是怜爱,她的泪越是泛滥成灾。

终是再也抑制不住,她俯到他胸前双肩剧烈的怂动起来:“贺南齐,我们之间真的太难了。”

她终于肯直面一直以来不敢面对的问题,她和贺南齐的距离不是几件衣服。

一直以来她都在逃避着,逃避他有未婚妻的事实,逃避即使他没有未婚妻还有贺南越存在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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