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即便是许十君亲眼所见,他还是不相信,半年前恣意盎然的唐家大小姐唐肆言,居然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这张脸,到底是谁的!

洗完澡后,言忆棠手中端着热牛奶。

她仍有一种错觉,手上沾满鲜血。

“哎,事情是这样的。”

“宴会后的那一天,发生一件可怕的事情,我到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脸部灼热的疼痛挥之不去。”

言忆棠说着,思绪开始拉回到他们最后一次聚会的那一天。

言忆棠从会场出来以后,接到唐成的电话,细细想来,当时唐成的语气就已经很奇怪。

但她并不是很在意,后来,那也成为她和爸爸最后一次通话。

言忆棠戴着耳机,从拐角处走出来,迎面走来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眼神怪异,神色慌乱,左手别在后背,但当时言忆棠带着耳机并没有注意到。

小男孩到了言忆棠面前,猝不及防从书包的后面将左手拿出来一瓶硫酸,对准言忆棠的脸部,直接就泼出去……

巷子中传来言忆棠撕心裂肺的叫声,硫酸毁了她整张脸。

言忆棠紧紧闭着眼睛,才让眼睛没有受到伤害。

她双手举起,想要触碰自己的脸部都做不到,硫酸以极快的速度,腐蚀着她脸部的皮肤。

那一刻言忆棠是崩溃的,她甚至都能听到噗嗤噗嗤的声音。

“言言,当时一定很疼对不对?”

许十君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和言忆棠私交甚笃,从没见言忆棠受过伤。

那突如其来的硫酸,一定让言忆棠疼入骨髓吧。

“是啊,到现在我都还能记得那种感觉。”

如同被火烧,却比火烧还痛苦一百倍。

脸部肌肤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在溃烂。

言忆棠站在原地,下一秒,腹部传来尖锐疼痛,伴随着的,是血液喷射出去的声音。

她知道,有利器插入自己腹部。

是那个小男孩。

是啊,谁会对一个小男孩有戒备心?她看到陌生小男孩过来,当然是视而不见。

变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言忆棠蜷缩在地上,身体的力量在流逝,头一歪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方,周围没有声音,我的眼睛因为受到硫酸的伤害看不见任何东西。”

她只知道,她接受了很长时间的治疗。

在那个地方,没有声音,漫无止境的寂静。

在她在那儿待了两个月之后。

“出现了一个男人,坐在我的身边,负责我的吃食,照顾我的起居,却从来不和我说一句话。”

她两个月后第一次接触到医生以外的人,肯定是欢喜的。

医生告诉她,她的眼睛,至少还要两个月,才能见光。

言忆棠并没有灰心,只是觉得,她爸爸知道她消失这么久,一定很担心。

后来,就是长时间的等待,也有不耐烦,终究是挺了过来。

拆纱布的那天,言忆棠很激动,她马上就会重见光明。

可是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我终于是将纱布拆了下来,可我看到的,却是一副陌生的景象。”

镜子里的人是谁?

她长相姣好,薄唇微微上翘,诱人无比,左眼下方有一颗泪痣,看上去有些别样的风情。

因为,她不认识这张脸。

这是谁?

她再次见到自己在镜子里的样子,却已经不是她自己的容颜。

“十君你能想到我当时的绝望吗?这张脸是谁我不知道。”

前所未有的恐慌包围言忆棠。

她也才在这个时候,看清楚这几个月来一直守着她的那个男人的脸。

他到底是谁?她不知道。

“我九死一生,才从那个地方逃出来,我知道已经过去半年,可没想到,等我回到帝都,一切都变样了。”

她爸死了,那个叫陆景乔的男人,成为唐氏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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