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靳墨彦似笑非笑,“我怎么?”

她这么问,不是人之常情吗?

唐晚晚不说话了。

良久,又凉凉的瞪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因为夜色渐浓,宽阔的大道上隔了老远才有一盏路灯,车厢里的光线也极度昏暗。

看不清男人的眼神,沉默了好久,唐晚晚才慢慢开口,“你不喜欢我,每次还需要你花费心思的应付我的家人,靳墨彦,你累吗?”

“……”

车厢里的气氛好像突然被唐晚晚丢进了一块寒冰似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下来了。

抿了抿嘴唇,她的情绪无声无息间莫名有些崩溃,“你的事情从来不麻烦我,说认真的,我对你有些愧疚。”

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来不曾互相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聊到这样的话题。

唐晚晚不敢抬头。

靳墨彦目光漆黑,久久的凝望了身边的昏暗中的女人好久,菲薄的唇瓣突然扯开一抹冷笑,“结婚的时候就说过,你存在我身边的价值,就是坐上了靳太太的名称,就要给我坐稳。没有人强迫你签字。”

当然没有人强迫她签字。

“你需要一个靳太太,找任何一个你喜欢的女人,都可以,这个人不一定非得是我。”唐晚晚抿了抿嘴唇,轻吸了口气,“就算颜容,也比我好。”

“颜容?”

两个冷冰冰的字眼刚从靳墨彦嘴里说出来,唐晚晚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狠狠打了个寒颤。

司机小张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即便车厢里的气氛一降再降,他坐在驾驶座上,仍旧没有丝毫被波动到的意思,甚至连车子的速度,也没有受到一丁点影响。

“嗯。”

埋着脑袋,甚至在紧绷的气氛当中,都不敢抬起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仍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有一股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唐晚晚终于硬着头皮应声:“你不觉得,她还不错吗?”

“看着我说话!”

男人嗓音中的低沉好像突然之间被撕破了似的,唐晚晚被吓了一跳,脑袋一热。

还没等她混乱的思绪做出反应来,刚刚递给她西装外套的手掌,突然毫无预兆的,伸过来一把扣住了她的下颚。

“唐晚晚,你不光想要跟我离婚,连替补,都替我找到了,你很迫不及待吗?”

尖锐的疼痛在下颚上炸开,吓得唐晚晚在短短瞬间,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我……”

“看着我!”

她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昏暗的光线下,窗外偶尔飘进来的灯光,将唐晚晚的双眸照得沉沉的。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视线终点上,深邃又坚硬,似乎还在冒着冷气的轮廓,“我只是在权衡利弊之下,给你做了最好选择的建议。”

“我们结婚两年,我有求过你什么?”

刚刚镇定下来,唐晚晚愣神了一秒,老实回答:“没有。”

靳墨彦,这样的男人,怎么会需要求她什么?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你给我的选择就是最好的?”

下颚上的力气小了许多,但男人的一字一句,就好像钢针一样扎进了唐晚晚心尖上。

又一瞬的路灯灯光从车窗飘进来,照在唐晚晚已然惨白的脸颊上。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陡然间渗透了厚重的凉意。

“在你有自信说出,替我做出的选择是最好的之前,我劝你最好能够先正视此刻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是最好的建议。”

咯噔——

下颚被松开,唐晚晚浑身僵硬轻颤着,眼眶酸涩得热泪一颗颗的滚落到脸颊上。

“今天这么脆弱?”

前后排之间的隔板,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下来的。

封闭的车间里,直到车子停下来,忍住了抽泣声,却没有控制住自己眼泪的唐晚晚,终于听见了靳墨彦又一声冰冷的轻嗤,“唐晚晚,这可不像平常的你啊。”

“还不允许人有脆弱的时候吗?”

这个婚,照着靳墨彦这样的态度,怕是暂时离不成了。

唐晚晚又无声抽搐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眼看着对面车门被打开,不等小张过来,她自己动手飞快推开车门,将腿上的衣服朝对面一丢:“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

“唐晚晚!”

被冷风一吹,刚刚那一连串的负面情绪,好像晴空里的乌云,瞬间就刮走了。

对于身后冰冷的警告声,她完全是若无物,掏出钥匙,利落的打开宅子大门。

“我也要喝水。”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洗脸。

洗去了一脸崩溃过后的狼狈,唐晚晚刚倒了一杯水出来,就碰上了手腕上挂着西装外套的靳墨彦进门。

她绷着脸好笑的努努嘴,“靳少这样的天之骄子,是不需要我唐晚晚帮助的吧?”

“……”

他也会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心底的阴霾,好像彻底散掉了。

嘴角一扯,抱着水杯,唐晚晚拐过了餐厅朝楼上去,“不过我那个父亲愿意道歉,还真是看了你的面子,多谢了。”

“站住!”

唐晚晚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靳墨彦冰冷的嗓音穿透了挑高的客厅空间和整个餐厅、楼梯,“唐晚晚,你再敢给我走一步试试?”

“试试就试试,我唐晚晚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试……嘶,靳墨彦你干嘛?”

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丢掉外套上了楼梯的男人,拽住唐晚晚的手腕,轻而易举夺过了她手中的玻璃杯。

“水……唔……”

背靠在冰凉的雕花栏杆上,下腰被顶着,一股恐慌飞快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

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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