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楚延忍不住想叹口气。
活到三十岁……是不是有点太久了?浪费药材,也浪费他楚神医的时间。

心头乱七八糟地想着,楚延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上好了药,然后收拾好药箱,这才转身朝长公主行了一个不太正式的请安礼。

“殿下,稍后让下人给他喂点水,明天早上属下再来给他换药。”

楚凝没说话,浑身透着冷漠阴鸷。

好在楚延已经习惯了,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怕她,微微躬身:“属下告退。”

楚凝还是没说话。

楚延提着药箱,转身离开了尊贵却冰冷的寝殿。

楚凝又沉默地看了苏瑾片刻,然后转身。

“殿下。”苏瑾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微微偏过头来,嗓音依然嘶哑,“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楚凝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在床沿坐了下来。

“今天那封密函,不是我写的。”苏瑾低低开口,嗓音嘶哑中透着几不可见的平和,“有人伪造了我的笔迹,试图陷害我。”

楚凝没说话,明明是清丽绝俗的姿容,却总是能散发出让人望而生畏的寒气。

“我以前,虽然厌恶公主把我困在这里,但从没有……”苏瑾摇头,俊美苍白如妖孽一般的脸上浮现几分复杂色泽,“但我从没有,想要谋害公主的命。”

这句话与其说是认错,不如说是辩解。

可对于两年来从不曾低过头服过软的苏瑾来说,就算是辩解,也是生平头一遭。

他亲手把自己的骄傲碾进了尘埃里。

“为什么认错?”不过过了多久,楚凝慢慢开口。

嗓音是十年如一日的冷漠没有感情。

苏瑾垂眸。

为什么认错?

进府两年,他恨长公主楚凝,两年虽然不得自由身,可他从没有跟楚凝说过一句软话。

府里的男子很多,有皇帝安排进来的,有想靠着长公主谋求利益前途的,他们彼此勾心斗角,为了利益而互相算计。

这些年苏瑾冷眼旁观,从不参与任何人的阴谋,可他占着长公主驸马的名分,就注定会成为所有野心之人的眼中钉。

所以这两年来,有太多的人陷害他,想方设法置他于死地。

有些计谋甚至太过拙劣,一眼就能识破,但为了那份可笑的自尊,苏瑾宁愿被长公主惩罚鞭打,也从不开口为自己辩解一句。

他从没有把楚凝当成自己的妻子,也从没当自己是长公主府里的人。

所以他没必要,也不屑于跟任何人辩解。

他把长公主对他的鞭打当成是发泄,而不是惩罚——她没有资格惩罚他。

所以他从不认错,不辩解,总是一副孤傲清高的姿态面对着府里的每一个人,哪怕这样只会让他更加煎熬,他也从不低头。

所以……

今晚为什么会认错,为什么会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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