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77
中秋节素来是家家团圆的日子,一大早孟秋就挨个打电话通知边尧和修颉颃晚上记得回家吃饭。边舜回国后就一直忙着约同学送手礼,但今天也乖乖在家没有出门,反倒是孟秋午饭后就催她出去,“今天过节,你拎一盒月饼送给阮教授去。你马上就要参加演奏会了,趁着假期多和阮教授学习学习。”

“会不会本来阮教授一个人过节就很难过了,我去送礼反而让她更难受。”边舜有些犹豫地问母亲。

孟秋笑了,“咱们舜舜这么关心阮教授,那你今天去陪阮教授过节吧,反正家里人多不差少一个。”

“妈!”边舜撒娇地跺了一下脚。

“那你就快点去,再早点回来。”孟秋也不逗她了,递给她一盒月饼,催促边舜出门。

边舜前脚刚走,孟秋立刻去敲书房的门召唤边教授,“快快,舜舜走了,你陪我去买菜,今天过节菜多我拎不动。”

边教授正在书房把玩修颉颃送他的老物件,此刻不舍丢手,“等一会好不好?”

“一会边尧就该回来了,他向来回家最早。”孟秋走上前一把夺走他手里的宝贝,“你再玩我就让颉颃以后不许给你淘物件了。”

边教授像个老小孩似的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边尧回来不会早的,今天电视台还有中秋晚会呢。”

“他说他有事请了假,四五点就回来了。”孟秋说着将边立心推出书房,“你就别磨蹭了。”

“有事?”边教授眼珠一转,来了精神,“他是不是要去找儒儒啊?”

孟秋笑眯眯地说:“有颉颃在,他找了也没用。我今早打电话给颉颃,他正和儒儒一起吃早饭呢!”

边教授叹息一声,“这孩子怎么磨磨蹭蹭,一点都不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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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颉颃接到孟秋电话时确实和宋儒儒在一起吃早饭,宋儒儒沉溺这家早餐铺无法自拔,一天不吃煎饼浑身不自在。挂了电话后,修颉颃问她,“你中秋节怎么过?”

“医院过啊。我又没有家人要团聚。”宋儒儒笑着说道,随即补充了一句,“你可别邀请我去你家过节,三个老师看着我吃饭我心理压力太大了。”

修颉颃噗嗤一下笑了,“那晚上回来以后,我们一起吃月饼看月亮吧。”

“恩。”宋儒儒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那个……”他小心地提醒了她一句,“你可别忘了要和我说的答复……”

“不是说好了三天,明天才是三天后呢。”她两颊微红,不自然地用手抠着桌面。

修颉颃之前就输在了严谨的问题上,所以现在对此格外较真,“那今晚过了十二点就是明天了。”

“???”宋儒儒抬手狠狠戳了他脑门一下,“现在晚上这么冷,我们要看月亮看到半夜吗?”

“哦……”他稍稍有些失落,但还是忍不住提议,“如果我给你买个暖手宝呢?我看舜舜天冷的时候都抱着那个……”

宋儒儒本想嘲讽他不如开暖气得了,但听到边舜的名字她忍不住心头一动,帮温惜试探地问了一句,“边舜最近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事?”

“那天她来给我送书,我看她挺好的。”

“除了精神上,我是说学业上呢?她的古琴弹得怎么样了?”宋儒儒追问道。

修颉颃想了一下,“应该不错吧,她还让我下个周末去听她参加的演奏会呢。”

“这样啊……”宋儒儒不动神色地点了点,这么说来阮教授并没有因为温惜的缘故撂摊子,她应该也明白温惜是在无理取闹吧。

吃完早饭后,宋儒儒就去超市买菜了,虽然是去医院和月真师傅还有小尼姑一起过节,但怎么说也是中秋节得做点好吃的。好吃的食材容易买,不容易的是怎么做成好吃的,所以买完菜她就打电话给童小悠的爸爸,预定了童大厨三小时的时间帮她做几样大菜,回头她带去医院。

童大厨好久没机会施展厨艺,早就按捺不住了,宋儒儒本来只想炖个鸡汤带给月真师傅,童大厨硬是把这道菜改成了快速版佛跳墙,还和她保证五个小时必出锅!这么一耽搁,宋儒儒只好电话通知小尼姑自己要晚点才能到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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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尧一早去台里开了关于下期节目的会议,午后就请假了。那天去机场接边舜,她的话边尧回去后想了很久。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顾虑太多。

比如他早已发现宋儒儒身世的问题,却迟迟抓着1%的幻想不愿意去做最后的核实,他旁敲侧击也都浅尝辄止。他知道修颉颃不该和宋儒儒在一起,却又不明确他自己要不要坚持,他喜欢宋儒儒却又忍不住因为孟秋的态度有所迟疑。

可能像颉颃那样什么都不知道才可以无所畏惧吧,但他不能,他需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敢去冒险。然而边舜的话让他醒悟,无论有没有能够不伤害任何人的办法,他都应该先去核实那1%,眼下月真师傅就在C市,是最好不过的机会。

边尧拎着月饼去医院时,月真师傅刚刚午睡醒,她这几天恢复得很好,医生说节后就可以安排出院了。边尧印象里月真师傅对自己还是挺喜欢的,哪知这次月真师傅见到他,眉头都快皱得重叠了。“你一个人来的?”

“恩。”边尧点点头,“儒儒什么时候来?”

“她说要晚点。”月真师傅起身靠坐在床上,“我还以为是儒儒约了你一起来的呢。”

“我有些事想单独和您说,所以就自己来了。”边尧把月饼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小尼姑。月真师傅瞧出他的意思,招呼小尼姑去外面买点水果。

月真师傅自从知道边尧和修颉颃的关系对他的态度就很复杂了,此刻边尧单独来找自己,她猜测是不是因为自己说他也八字不合,让儒儒离他远点。“你是因为儒儒的事来找我吗?”

“是的。”边尧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旧报纸递给月真师傅,那是一份二十年前刊登了音乐厅火灾的头版页,“我想问问您这件事。”

月真师傅蓦然愣住,有些吃惊地看了边尧一眼,“你为什么来问我这件事?”

“我听说您曾在火灾后赶到医院替其中一位遇难者办理了后事。”边尧坚定地说,“我想问您那位遇难者是不是儒儒的母亲?”

月真师傅不是没有想过秘密会有藏不住的时候,但她毕竟带着儒儒离开了B市,一晃也过去二十年,她早已认定那段过去会被永远封尘。上天竺后山发现唐墓的时候,她也发现了修颉颃的存在,从那天开始她就感到不安,害怕修颉颃会闯入儒儒的生活里,她多次想要阻止却始终无能为力。此后她便开始害怕秘密会被发现,害怕儒儒受伤,但她始终没想过第一个发现的人竟然会是边尧。

“你怎么会这么说呢?”虽然她知道边尧能来问她,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但下意识还是做出了徒劳无功的挣扎,就像当年她也想为宋佳宁做一些辩解,但最终也只是徒劳。

“我知道儒儒的母亲二十年前因为火灾去世,而颉颃的父亲也是。我去查当年的报纸,上面写其中一位遇难者的姓宋。”边尧坦白地将自己发现的过程向月真师傅复述,“我也找了当时做新闻报道的记者,虽然时间久远他也记不太清楚,但却很清楚地记得事发后是一位尼姑来医院为宋姓遇难者办理的后事。这些线索合在一起,我想只有1%的可能不是儒儒的母亲。”

“什么可能?”月真师傅问道。

“那就是儒儒的母亲不叫宋佳宁。”边尧一字一顿地说,“所以我想知道,儒儒的母亲究竟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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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个月前,超市里就早早摆上了各种月饼礼盒,阮咸购物时常常会看到却一直没有买过,直到今天她才决定买一盒月饼。她知道温惜是不会来同她一起过节的,温惜有自己的家人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但今年对她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无论如何她都找到了女儿,也知道女儿过得很好,那么哪怕是一个人过节也算是团圆的。

她拎着月饼回到家时,却在家门口遇到让她最近陷入两难的人——边舜。边舜拎着一盒月饼模样乖巧地靠在墙上,她的耳朵戴着耳机,闭着眼听得十分入迷,另一只手还在空中比划着弹琴的动作,看样子听的应该也是古琴曲。

阮咸教过很多学生,但像边舜这样有才华又努力的却是第一个。她将边舜视为关门弟子,打算将毕生绝学都倾囊传授,可眼下她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爱徒。

边舜似乎察觉到有人走来,她摘下耳机侧目看去,脸上立刻浮现起喜悦的笑容,“阮教授,我等你好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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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陷入了一种两难,按照原本的大纲我是还有一段神婆和修老师一起考古的情节,但因为发生了不可描述的情况,以至于这个故事比我预期的要长了,所以我不知道这段情节要不要留,还是快速进入收尾状态……因为故事铺开之后,我真的没有办法快速扭转关系推进情节,那会不符合人物性格也很奇怪,所以我要发誓,我真的也没想过要写这么长!从夏天写到冬天!什么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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