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5
战斧牛排,每份1.5公斤,两份就是3公斤,按比例分配边尧、温惜和穆扬三人每人都有1公斤的指标。

温惜作为超模界的大胃王,平时吃点奇多啊薯片啊战斗值还是可以的,这么大块的肉吃三口她就已经绝望了,最后只剩下边尧和穆扬对战,她叫了一壶茶解腻。

“所以……”穆扬难以理解眼下的情况,“为什么现在是我和我师兄在相亲?”

“那你想和你二舅妈相亲吗?”边尧一边切牛排一边问。

穆扬立刻摇头。

温惜打了几次宋儒儒的电话都无人接听,实在不知道情况如何了。“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边尧放下刀叉打了个嗝,“换做别人肯定不是大问题,但是颉颃不一样。”

“为什么啊?”温惜不解,“他这人有这么较真吗?”

“不是较真,而是……”边尧思忖了一下,给出了一句总结,“他的世界里只有真,不能有假。”

温惜一口茶喷了穆扬一脸,“那还搞个屁啊,宋儒儒可是神婆!你知道什么是神婆么,就是她的嘴里十句话有九句都有假的!”

边尧回想了一下宋儒儒的功力,确实不容小觑,犹豫了一下他问:“那今天来的是她本人吗?会不会也是骗我的?比如,只是她的一个分身……”

穆扬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与边尧握手,“恭喜你!师兄,你见到的都是她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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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尧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蹑手蹑脚地打开家门,却发现客厅沙发上端坐着边立心、孟秋和边舜三个人,皆是双手环胸,一副守株待兔的模样。

“嗨……”边尧故作轻松地挥了挥手,“你们怎么都坐在这里啊?”

边舜冲他眨了眨眼,“我们是当然是等你这个混蛋的相亲结果啊。”

“结果嘛……”边尧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我和她顺利会晤,双方展开了友好的谈话,彼此交换了意见,也达成了一些共识,只是形势突然发生了变化,很遗憾没能圆满结束”

边舜皱着眉头一脸茫然,“你能不能说人话?”

“那就是……”边尧搓了搓手,“我被甩了。”

“啊?”边教授第一个叫出声来,“我就让你小子和人家姑娘吃顿饭而已,你做了什么就能被甩了?”

孟秋素来是袒护边尧的,拍拍沙发,示意他坐下来慢慢说,可边尧只敢小心翼翼地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故事有点长也有点复杂……就是和我相亲的姑娘就是颉颃一直在追的姑娘。”

“什么?”这下连孟秋也按捺不住了,“真有这个姑娘吗?不是虚构的吗?”

边尧点点头,“真的有,大活人。不是那种古墓干尸,也不是田螺姑娘。”

边舜一听哈哈哈大笑,“我就说吧,是个姑娘都会选我哥,肯定把你甩了。”

一个儿子因为另一个儿子被甩,边教授和孟秋想了想,有进有出,还好还好,不算吃亏。

边尧不动声色地把屁股往外挪了一寸,“但因为我让颉颃陪我去相亲,结果两人撞上了,现在他们可能崩了……”

……

空气凝滞了三秒。

边教授深吸一口气,起身默默走进了卫生间,边舜早已洞悉一切,挽着孟秋就往卧房里走,一边体贴地轻拍母亲的后背安抚,只留下边尧一人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一阵浑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见边教授举着拖把就冲出来,“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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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边尧所言,修颉颃自己也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一件让所有人都觉得荒唐又可笑的小事,他选择了离开宋儒儒。有时候人生没有那么多惊天东西的转折,有的都是那些不轻易的触动,一个眼神,一句话,看似平凡无奇,却可以改变很多事。

修颉颃还记得八岁那年,也是这样一个初夏的阴天周末,唯一不同的是那天是端午节,父亲修翼晚上还有一场音乐会要指挥,他大约在傍晚时分出门的,也是那样昏暗不明的时候。

其实那天修颉颃很开心,因为他的父母已经分居三月有余,因为是端午节,加上爷爷奶奶从老家赶来,所以他们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分居的理由很简单,母亲孟秋发现父亲修翼出轨了,对象是谁她不知道,孟秋有自己的清高和骨气,她不屑于歇斯底里的争吵,也不屑于刨根问底的追查,更不屑于和小三来一场撕逼大战。她只是提出了离婚,但修翼不肯,双方父母各自规劝,修翼也保证绝无再犯,可孟秋不愿意让步分毫,所以单方起诉离婚。根据法律流程,此时恰恰是调解期。

吃午饭后,爷爷奶奶拉着他七嘴八舌地教他如何去劝说母亲不要离婚,无非是些“离婚后你就没有爸爸了”,“你妈妈一个人怎么带你”,“你长大以后就明白了”的话。

以修颉颃那时候的年纪对此一知半解,他只记得一句话,还是母亲带他离开家时,他问孟秋:“妈妈为什么要和爸爸分开?”孟秋不知道该如何与一个八岁的孩子解释出轨与背叛,她只是说:“因为爸爸骗了妈妈。”

所以任由爷爷奶奶说了一堆,修颉颃也只是一言不发。

作为全国闻名的指挥家,修翼在海内外都享有极高的赞誉,他不愿意离婚也是不想折损自己的名誉,可孟秋偏偏不给他这个台阶下,哪怕他跪下认错,她也毫不动摇。这一天难得的团聚,修翼也想要借此努力挽回。

临出门前他抱着儿子亲了亲,“颉颃,你想要爸爸妈妈分开吗?”

“可是妈妈说你骗了她。”修颉颃看着父亲,目光澄澈又坚定。

“爸爸以后不会再骗你们了。”修翼搂着他说,“颉颃会原谅爸爸吗?”

修颉颃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若是爸爸以后再也不骗妈妈,我也不想爸爸妈妈分开。”

“好。”修翼点点头,“演出结束爸爸就回来,你把妈妈留住好不好?”

修颉颃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蹬蹬地跑回厨房,今天是端午节,除了吃粽子自然也少不了B市最出名的绿豆糕,他抓起两块塞进修翼的手里,“演出很晚会饿的。”

修翼握着绿豆糕冲儿子伸出小拇指,“咱们拉钩,爸爸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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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夜特别黑,孟秋几次要带着修颉颃回娘家,他都耍赖地在地上打滚,盼着时钟上的时间快些过去,音乐会是八点开始持续到晚上十点,按照正常的时间,修翼最晚最晚十一点也可以到家了。

可是十一点的时候,他没有回来。

十一点半的时候,他依旧没有回来。

那还是只有BB机的年代,修颉颃偷偷打电话给父亲留言,也并未得到回电。

终于到了午夜十二点,孟秋不再有一分一毫的忍耐,修颉颃也早已困得在沙发上睡熟,她轻轻摇醒儿子,“颉颃,醒醒,我们回家了。”

“不行,我要等爸爸……”修颉颃半睡半醒间呢喃,两只小手倔强地抱着沙发垫,死死不松开。

“你爸爸不会回来了。”孟秋语调冰冷地说,她虽然不知道修翼出轨的对象是谁,但乐团里的小提琴手曾和她说过,那女人应该也是乐团的,曾被他撞见过背影。孟秋是相信的,因为修翼痴迷音乐,他不会选择一个不懂音乐的女人作为出轨对象。就像他选择背叛自己,也是因为孟秋的职业是高中英语老师,因为带毕业班总是繁忙,她的忙碌恰恰给了修翼背叛的理由和机会。

所以若是平日,他晚回来或是有事,也许孟秋还会担忧几分,可若是音乐会后,那便没什么可猜的,他的下跪,他的誓言,孟秋很早就不信了。此刻,她甚至都不感到失望,只盼着分居期满,法院能够判决离婚。

可他们母子都把这一天想得太过单纯了,一个是单纯的期盼,一个是单纯的漠然,却从未想过这此后的十年会如同噩梦一般。

孟秋抱着儿子离开,老旧的楼道里每一步都带着空寂的回声,夜里起了风,橙色的路灯轻轻摇晃着,午夜的街头早已没有任何的行人,只有枝丫交错的梧桐在路灯下投下鬼魅般斑驳的网。

不远也不近的地方,消防车的鸣叫声呼啸而过,修颉颃忽地从母亲怀里惊醒,他的身边只有母亲孟秋一个人,那一刻他好像忽然明白了母亲的坚决。他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轻声问:“妈妈,是不是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是真的?”

孟秋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亦真亦假的世界在成年人的眼中再寻常不过,可在一个孩子眼里,诚实守信是父母教他的,却也由父母亲手打破。

寂静的夜里,微凉的风轻轻拂过母子二人的脸颊,孟秋突然打了个冷颤,好像冥冥中有预感似的,她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曾住了十年的家,原本已经熄灭的灯骤然亮起,她微微蹙眉,心生疑惑,他们离开时修翼的父母早已睡下,怎么又起来了?

亮灯的窗内人影幢幢,仓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修翼的母亲像一根被狂风卷起的枯木,蹒跚踉跄,摇摆不定,重重摔倒孟秋的腿边,那喑哑的声音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咽喉,发出夜风一样的嘶嚎,“修翼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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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心疼修老师吗?可我还是心疼尧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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