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咱们什么时候能分家?这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了!”谢嘉音一边把床上的被子收进箱子里,一边忍不住抱怨道。
前世的走南闯北到处寻找药材,也不是没有风餐露宿过,甚至比这更恶虐的条件都受过,可是那毕竟是在外面,平常在家的时候,她还是很会享受的。

自己住的地方是这个模样,谢嘉音有些受不了!

杨氏听了这话,张了张嘴,“你爷爷,不会让我们分家的。”

他即便再不待见他们这一房,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他都不会做出决定。

暂时,只会把他们吊在这里,待价而沽!

吴氏把盆和一些罐子放在漏雨的地方等水,一边对谢嘉音道:“音儿,咱们不能分家,你爷爷虽然不待见我们,但至少还供你大哥二哥读书,咱们若是分家了,这个家的财产就真的全部归周氏他们了。”

“到时候你哥哥们读书,将来还要娶亲,你爹爹看病吃药,咱们还要盖房子等等,这些都是要钱的,离开了谢家,咱们怎么生活下去?”

这个家开销实在太大了,吴氏虽然这些年受了不少的委屈,可是她却从未想过要分家,原因就是,离开了活不下去。

谢嘉音翻了个白眼,吴氏这么想,不过就是因为谢壮还给她们留了一口气,还没有到彻底活不下去的地步而已。

“奶奶,话不能这么说,咱家的开销虽然大,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赚钱的方法,还怕赚不到钱吗?我还会做很多很多东西呢!到时候都是可以拿去卖的。”

“还有一点,奶奶,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无论如何,咱们家的赚钱法子都不能让二奶奶那边知道,不然她们肯定会抢。”

“爷爷一直偏心她们,留在这个家里,这个家当家做主的便是爷爷,到时候赚了钱,还是被二奶奶以及二叔三叔小叔小姑们花,咱们能得到什么?”

吴氏身形一僵!

“这……这……”吴氏说不出话来了。

谢嘉音继续加了把火,“奶奶,你可千万不要对谢家抱有希望,想过好日子,只有咱们自己努力,分家是必须的,若是可以,我都想脱离谢家。”

“只有这样,咱们赚的钱才能真正花到咱们自己身上,不然,这个家当家作主的永远都是爷爷,大哥二哥要考功名,就一定要在乎名声,我们根本就没办法违背爷爷,不然就是不孝!”

吴氏吓了一跳!

不孝!

读书人最重名声,不孝可是大过啊!若是这样的名声传出了,那大孙子二孙子这辈子,即便再有才华,也别想考功名当大官了!

两个孙子,尤其是大孙子,那可是她全部的希望啊!

眼看吴氏动摇,谢嘉音继续道:“奶奶,只要咱们自己能当家作主,那咱们赚的钱就都是咱们自己的了。”

“到时候咱们可以去京城给爹爹请个好大夫,花多少钱都不怕,大哥二哥赶考的盘缠也有了,娶媳妇儿盖房子,都不成问题了。”

“还有大姑二姑家,尤其是二姑,奶奶你难道不想帮帮她们吗?钱不在咱们自己手里,咱们怎么去帮帮二姑?”

想到两个女儿,吴氏的心,彻底动摇了!

大女儿日子过的还算不错,不仅自己能干,家里也和睦,但家里也有孩子读书,花销也是非常大,而二女儿,过的太凄惨了!

吴氏心疼的捏紧了手里的盆子,“咱们……真的能分出去吗?”

生平第一次,吴氏生出了想要脱离这个家的想法。

半辈子过来了,如今的她早已经对那个丈夫不抱任何希望了,只要能照顾好这些孩子,她非常乐意离开这个家的。

谢嘉音哼了哼,眸光中满是坚定,“奶奶,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尽快分出去!”

这一场大雨整整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停下来。

天一亮,便雨过天晴,阳光普照。

不过毕竟是秋天了,这天气,终究还是比之前凉了一些!

谢嘉音的家里都快成水牢了!

因为昨天的大雨实在太大,所以村里很多人家都漏了水,现在阳光这么好,大家都在晾晒衣服被子之类的,还有一些人在房顶上修补房屋。

玉带河的水位上升了很多,因为大雨的缘故,河水水量大幅度增加,发大水了。

河岸边被冲击上来不少的鱼虾螃蟹,小娃们都在那边活泥巴,玩那些鱼虾螃蟹,整个村子很是热闹!

谢嘉音在院子里跟杨氏一起晒衣服被子,远远的看见玉带河边那些孩子在玩那些鱼虾螃蟹,嘴角抽了抽!

这个地方没人吃那些鱼虾螃蟹,真是……暴殄天物啊!

清蒸鱼水煮鱼酸菜鱼,麻辣小龙虾,红烧螃蟹,大闸蟹……谢嘉音吞了吞口水,待会儿她要去河边多弄些这些东西过来,今天吃好吃的嗷嗷嗷!

昨天的大雨太大,家里的房子又实在太老旧了,所以家里大部分东西都要晾晒,再加上清扫院子之类的,忙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忙完。

“娘,你歇一会儿吧!可别累坏了!”

杨氏擦擦头上的汗,笑道:“那就都歇一会儿吧!你别忙了,上次伤的那么重,都还没养好呢!”

母女俩正准备休息,结果玉带河那边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谢嘉音皱眉,“这声音不对劲啊?”

随后就听到有孩子惊慌的大喊,“掉水里了!掉水里去了!”

“被水冲走了!”

“冲走了!冲走了!”

“呜呜呜……”

不少孩子都吓哭了,还有人去找大人的。

刘家的三郎带着自己的妹妹哭的满脸的泪水,拼命的往谢嘉音家里跑,“音姐姐,音姐姐,恒儿掉水里啦!被大水冲走了,你快去救他,快救他!”

杨氏的脑袋,瞬间懵了!

谢嘉音只怔楞了一秒,随即拔腿就往河边跑。

屋里的谢冬听到了刘三郎的哭喊,鞋都没来得及穿,便往河边跑,恒儿,他的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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